第一章 亡命路宰羊集[第1頁/共3頁]

支狩真抬開端，望向正火線孤聳破敗的宰羊集牌坊，以及牌坊火線連綿數百裡的光輝燈火。

這一帶是宰羊集的核心，暗藏著本地最底層的“爬蟲”。他們食不充饑，衣不蔽體，像寒微醜惡的蟲子一樣，藏在肮臟通俗的地**，以望風、報訊、乞討度日。但是一旦發明獵物軟弱可欺，他們又會一鬨而上，化身為猙獰嗜血的野獸。

“汪汪――”聞聲腳步聲，一頭頭高大凶悍的獒犬從柵欄陰暗處奔出，齜牙咧嘴，低聲吼怒。孔垛裡探出鋒利的箭頭，幾個豹頭環眼的蠻人暴露塗畫油彩的臉，繃緊弓弦，警悟地盯著胖虎二人。

再往前行，燈火更亮，土路逐步開闊，連續呈現分岔道口。支狩真路錯誤落漫衍的竹樓、樹屋、草倉、木寨、土堡、磚房、石窟、墓室……這些修建凹凸大小不一，外型五花八門，千奇百怪：有的掛滿白骨纏綁的波折枝條；有的屋頂上插著色采素淨的鳥羽；有的在外牆鑲嵌堅果殼、蛋殼、烏龜殼；更有甚者，院子核心灑了一圈陀螺狀的乾糞便……

街道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外族從支狩真四周走過：身高丈許、渾身烏黑的崑崙奴，矮小結實、齙牙狗鼻的犬戍，嬌小小巧、異香撲鼻的卉族，青麵獠牙、敏捷如風的夜叉，四肢生硬、神情詭異的寄屍族……他們或是對支狩真二人不屑一顧，或是打量支狩真幾眼，倉促交叉而過。有熟諳胖虎的過來號召，胖虎老是挺胸凸肚，神情活現地一拉繩索：“這是俺剛抓到的兩腳羊，籌算調教一下玩玩！”

紅憐雪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噗嗤一笑，媚態橫生。“虎子，你長大了，有本身的主張了。”她摸了摸胖虎的亂髮，低聲道，“你娘如果還活著，該有多歡暢啊。好了，你走吧，他留下。”說到最後一句，語氣斬釘截鐵，透出刀鋒般的冷冽寒意。

胖虎心虛地避開紅憐雪的目光：“這個……這個是俺抓來的小肥羊，籌算……調教調教。雪姐，你不是缺人手嘛，俺把他調教好了，就……給你送來。”

濃烈稠濁的氣味像波浪一樣，從四周八方撲湧而來。

胖虎拖著支狩真，正待拐入邊上一條冷巷，忽地從一座張燈結綵的華樓裡，跳出個三十歲許的美婦人，攔住胖虎來路。

描龍畫鳳的硃紅樓匾上，鮮明寫著“怡春院”三個燙金大字。

“眼神倒是挺有靈氣的。”紅憐雪塗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悄悄颳了一下支狩真下巴，一小片泥垢落下，暴露白玉般的膚色。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還湊活，就留在老孃這裡，當個龜奴。”

少年業已打扮一新：頭髮糾結蓬亂，沾滿草灰和汙血，光著一雙腳丫，暴暴露來的皮膚塗泥抹垢，美滿是一副小乞丐的肮臟模樣。那些個熟人暗笑敗退，暗叫胖虎這憨貨口味獨特，凡人難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