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覆巢之下[第1頁/共5頁]
易華熙說道:“父親……”
易封塵說道:“當年弱子今曰終能舉起屠刀。”
秦子卿在江寧懷纔不遇,飽嘗人間的炎涼,終究在客歲暮秋叛出江寧投奔南平。調撥元矗發兵荊北,以報江寧對他的冷視。
對於易氏而言,這是最後也是絕佳的機遇。
易封塵說道:“淮水與江水互為表裡,東海為江寧守淮水,則江寧無憂,何需與我江津商討?”
一名侍女挑燈走來,撞著僵立月門下的易氏父子三人,嚇了一跳,掩唇幾近要驚撥出來。
徐汝愚一襲青衣讓雨水浸得色彩更深,揮了揮衣袖,說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請而至,冒昧之處,還請易閥包涵。”說罷,拱手舉步就要拜彆。
徐汝愚說道:“不敢,汝愚在江津得重生,視易閥為父老。呼蘭勢強,汝愚覺得需未雨綢繆,遂不請而至,就教易閥。”
想到江津此時的處境能夠是徐汝愚一手安排,易華熙抑不住內心憤怒。
易封塵卻似墮入深思當中,冇有反應,過了好久,才收回一聲輕歎,回身走進後園,凝睇著那株橫生新枝的古木。
沉默半晌,易封塵心中疑雲未能儘消,神采卻和緩下來。
易華熙盯著曾經在如影花舫上假癡不癲的徐汝愚,暗道:荊北一戰,荊襄毀傷慘痛,江寧的傷亡卻比傳聞中要輕,卻使得元矗與容雁門爭權,斥地荊北疆場,耗損南平的軍事潛力。又使江津接受與南平勾搭之冤,見疑於霍氏及永寧諸世家,伶仃無援。
易封塵墮入深思,易華熙微恙:“青鳳將軍單身進江津,但是隻為商討抵抗外侮之事?”
元遜不無擔憂的說道:“南平三麵受敵……”
易華熙說道:“父親不問大哥的定見?”
易華熙內心不肯,卻不得不承認這更靠近究竟。
徐汝愚神采微變:“秦子卿非臣下之人,自他分開江寧之曰,已非我能把握。”
易封塵挑起一縷霜白的鬢髮,輕聲說道:“雁門悲月,驚鴻萬裡,容雁門平生最大的敗績將是冇有在徐汝愚崛起之前痛下殺手。”
“如有能夠,誰願做臣下之人?”
容雁門說道:“元矗在荊北未遭大敗,斷不會撤兵。奉告菱鳳鏡,無萬全之機,斷不成與江寧水營會戰,靜湖有荊南袁隆義可待,即便湖口被奪,荊北之軍也不會山窮水儘。統統需待到西征完勝之時,再與江寧計算。”
易華熙雙眸裡揉雜著痛苦與悵惘:江寧無需為荊北變故手足無措;元矗揮師十萬悍然進入荊北,隻不過給徐汝愚一個放棄東海戰事、與陳氏媾和的藉口。
巫駱兩家見西征軍勢不成擋,收縮防地,屯兵蓉城一線,與南平的西征雄師對峙。
六十年前,呼蘭人便是沿著這條通道南下,固然冇有能夠真正的節製這一地區,但是呼蘭馬隊飄忽不定,深襲千裡,津水沿岸的城池村塢都成了荒涼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