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頁/共4頁]

李月英還是很想看看這父子倆，特彆是兒子，當年兒子不敷一歲，白白胖胖的印象很深。那年她又去了贛州，這回要待好幾天呢，時候充盈。

“你是問雙駿？”老頭見她點頭，“在省裡讀大學。”

“師院。”

雙駿斯斯文文的很清秀，鼻子高高的，架著副眼鏡，隻是身子有點薄弱，也就顯高。雙駿從課堂裡出來，她就尾跟著，一向跟他到了宿舍。她在宿舍內裡站了半個多小時，雙駿仍冇有出來，這才怏怏走了。轎車在校門旁等著，上了車，她讓司機小許沿著八一大道跑一圈。小許很靈巧，也未幾問，緩緩啟動車子，心想李書記向來是不顯山不顯水的，明天必然有甚麼苦衷。

“當然曉得呀，老馮有一女二男，雙駿是他小兒子。”

再次同雙駿聯絡是“文革”前期了，雙駿下放到“五七”乾校勞動。這時候，李月英得悉雙駿找了個工具叫黃蓮，不久又得知黃蓮被捕入獄，是馮雙駿向構造交出黃蓮的信引發的。

這晚省京三出摺子戲。一出紅生戲《古城會》，小許就是衝這戲來的。一出旦角戲《拾玉鐲》，小許就冇勁了，反倒是雙駿看得有滋味。最後一出《斬經堂》，男配角因為愛妻的父親是個奸臣，提劍去經堂殺妻，老婆正在為公婆唸佛祝賀呢，就被丈夫殺了，李月英看得挺不是滋味，小許腦袋一沉一沉地打起打盹來，閉幕時才被掌聲驚醒。李月英站起來鼓掌時一聲感喟，雙駿看在眼裡，就說這個戲還是挺動人的，李月英說這個女人死得冤，雙駿沉默一陣說有甚麼體例呢，政治罷，小許說甚麼呀，兩個唱了老半天我也冇有聽出政治也冇有打動，大師就笑起來。

老頭抬高聲說：“我嘴巴挺牢，老馮同我玩得也挺好。”

她剛走出院子，那老頭追上來叫住了她，客氣地小聲說，老馮呢不利……有甚麼事要我轉告他嗎？她連聲說不必了不必了。老頭在喉嚨裡笑了一下，就點頭。她感遭到了挖苦，老頭這笑清楚是在說你看人家是右派你就逃了？她有些難堪，便裝著不在乎地笑笑說找時候再來。

“當教員。”她輕聲說，“也好。”

李月英才發明是馮雙駿，不由進退兩難，小許已經在同雙駿打號召了，她隻好走上前去。小許先容說：“這是我們廳的李書記，老反動。”又指著雙駿說，“這是師院物理係的門生馮雙駿，學問大呢，做了個礦石收音機送我，挺好玩！”那年初礦石收音機是個時髦物件。

“哪所大學呢？”

李月英就隨小許進了酒樓。

雙駿畢業後分派到贛州市一所中學任教，李月英同他見麵就少了。但不時有手劄來往。雙駿有次寫信轉告了他父親的問候。她曉得馮飛鴻如何也想不到她就是當年的何招娣。“文革”中李月英被打入牛棚，就斷了手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