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岷山君[第2頁/共4頁]

對虞期所處的年代，在久姚看來就是洪荒和蠻橫，神人交雜，九州混戰。那些刻在陶片和獸骨上的汗青，久姚偶爾也聽司宵追思，她看了眼虞期腰帶上的玉飾——三足烏，的確是古蜀人的至高崇拜。

“當然在睡覺了。”虞期道：“不過要感謝你，把我從睡夢中踩醒。”

“你不顧來岷山的目標了？”岷老虎淡然道。

久姚看也不看他，負氣言道：“老虎一千六百歲高齡，戲耍我一個十六歲少女，成心機嗎？”

他的話清楚就是刺，刺得久姚內心更難受，口氣不免多了點負氣的成分：“你究竟是甚麼人，到底能不能帶我見到岷老虎。你想殺火光獸你本身殺，大不了我把岷山翻個遍，還不信找不出岷老虎來。”

“連一隻火光獸都捨不得殺，還談甚麼挽救有施。”

這番話無疑又讓久姚感到鬱結，岷山出事，老虎卻在雪地裡甜睡不醒，運氣好逢到她路過，將他從雪裡刨出來了，他又逼她親手殺死火光獸。

沉著來想想，這男人固然不近情麵，卻說的在理。有施進貢的日子就要到了，對她而言冇有甚麼比時候更貴重。火光獸突入岷山，如許大的事情岷老虎都不出來處理，想必是在哪個深不見底的洞裡閉關修煉。她如果漫山遍野的找，還不知要華侈多少時候。

岷老虎叫虞期，這個名字，久姚的師父司宵曾不止一次的提過。司宵和虞期私交甚篤，久姚也從司宵那邊聽了很多關於虞期的事。

她身子顫抖，向後退了一步，踩到青銅鑒上差點崴到腳踝顛仆，肩頭的狐裘繫帶也在慌亂中鬆了，狐裘滑落，一捧霰雪被吹上久姚冰冷的脖頸，她凍得一顫抖，“阿嚏”一聲，打了個噴嚏。

男人眸底不著陳跡的陰下兩分，轉眼又是風過無痕。

“當然。”男人從她的身後遞來一支青銅鑒，“火光獸見水即死，接下來，看你的了。”

久姚抬手，擦了滿臉汗珠，道：“你要說話算話。”

久姚正色道：“岷老虎已經活了一千多歲了，他該是個白髮蒼蒼又乾癟又駝背的老頭，我就按著這個找，老是能找到的。”

她看到的是一張可貴俊美的玉容，眉如裁，眸如漆，卻笑得極致冷酷。他在用笑容奉告久姚，他就是個旁觀者，除非她讓他對勁了，他才肯如她的願。

火光獸遇水即死，熱浪也跟著它的滅亡敏捷褪去。屬於岷山的浩浩酷寒重新囊括千峰萬嶺，幾片雪花悠悠飄落，一陣冷風如冰。

“你還在躊躇甚麼。”男人便在此時又開口道：“是一隻受了重傷本也活不成的火光獸首要，還是你故園千千萬萬的生靈首要。”

腳下的雪水以緩慢的速率解凍，焦黑的草地也爬滿新的一輪薄霜。死了的火光獸在北風中冷卻，一雙眼還死死瞪著久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