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終章 一顧平生歡[第2頁/共4頁]

“是。”

“朕身後，殉葬之儀全免，無需宮女換衣束冠……”顧訣合上雙眸今後倒去，聲音也變得微小，“吾妻不喜。”

“宣王向文，安國利民。”

少年活了數百年，不知見過多少個天子，所求者不過江山永固、長生不老之術。

顧夫人……這就生了。

幸虧隻是一場渾渾噩噩的夢。

老內侍偷偷抹了把眼睛，脫口而出便問道：“陛下，可另有甚麼叮嚀？”

未幾時，內侍宮人們進殿掌燈，腳步聲幾不成聞，模糊可聞強行抬高的抽泣聲。

少年的身影在月色之下緩緩遠去，風聲裡淡淡傳來一聲，“燈滅，人死。”

流雲居裡養了半年不足的產婆一個都冇用上，就這說會話的工夫。

她道：“不對，是很痛！”

眾臣答：

這酒她天然是喝不得的了，便由顧公子代庖。

一時候朝臣嘩然，販子坊間津津樂道、編成的摺子戲百唱不厭。

顧訣拿著錦帕悄悄拭去她頭上的汗意，“那也極好。”

緩緩說道：“她平生最喜熱烈，現在卻一獨安閒泉下十載不足……”

肅立半晌後，問道：“你既已偶然眷戀這塵凡俗世，隨我入道如何？”

在最好的韶華裡同那小我策馬江湖，卻直到她死，也未曾說一句“喜好”。

少年沉默不語。

大臣們魚貫而入，紛繁跪在龍榻上，黑壓壓的一片。

龍榻上的青年帝王麵冠如玉，渙散的墨眸傲然清冷全然不見，隻剩下難言的沉寂。

顧訣悄悄點頭，實在是已經冇有多餘的力量了。

眾卿臣服，既敬且畏。列邦交好，無人敢犯。

眼看著即將要油儘燈枯般的人，俄然強撐著坐起來。

殿中無儘長明燈若滅，便是他歸去之時。

有人悄悄捏了捏他的耳垂，手是溫熱柔嫩的，近在天涯的呼吸還帶紅豆糕淡淡的甜膩。

滿殿錦衣在側，卻溫馨的讓他幾近聽不見甚麼聲響，風吹得簷下的燈盞搖搖擺晃，竟似美女身姿婷婷，踏風攬月而來。

酒罈倒在桌案上，足有七八個，滿室都是酒香暖氣滿盈著。

顧訣將懷裡的小兒子遞給了一旁的侍女，剛在榻邊坐下，世人便見薄毯之下又滾出一個小人兒。

話癆成了流雲居的常客，現在正陪著顧夫人搖骰子解悶。

他答：“所愛之人在側，後代雙全，餘生安好。”

清澈的眼眸垂垂浮出些許猜疑，“五十年帝王之命換大夢一場，你當真不悔？”

統統都那般的實在。

這回產婆反應極快，趕緊抱了出來。

宿世燒了幾輩子的高香，才求來這一世的天子命數，哪有人說不要就不要了。

“夫人生了龍鳳呢。”

丞相上前叨教：“陛下膝下無子，新帝人選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