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第1頁/共4頁]

瑪利亞小跑著出去，“大蜜斯，門外有兩個差人。”

“那我們家還剩多少錢？”

麵前兩人還是吵得麵紅耳赤，由恒生指數到麗池舊事，再延長到十四年前，詹笑棠的狐朋狗友騙去詹美鳳的初戀，毀了她平生。一如既往，一個是受害者的控告，一個是我為你好你不懂戴德的委曲。

她母親收回擊指，“你曉得就好！”又氣哼哼地罵弟弟：“我一世被你們兩個索債鬼拖累，一個要錢，一個要命！”

“講到錢，黌舍入冬又該添置新校服，”美若感喟，“小孃舅，阿媽的牌友說你上個禮拜還陪許過分澳門……”

“阿媽！”

靳正雷有些愣怔，難怪ICAC找了上門。“你……你們還曉得很多內幕。”

對方穩如泰山，一口一口細細抿著杯裡的水，精美的燙金骨瓷茶杯在他骨節粗大烏黑的手掌中不覺分毫高聳。

詹美若萌發一絲獵奇。

“契爺返來？阿媽，你信賴契爺會返來？他如果不回呢？”

“七姑，忘了你們的詹家吧。”

詹美鳳抬眼望來，幽怨的眼神說瞭然統統。

他放下杯子，同時門鐘叮咚，三人目光投向前廊方向。

詹美鳳欲言又止，隨即大聲喚司機，“阿陳！阿陳！備車！”

日日由九龍過海會牌友，好似鄉間人雞鳴起家急入城，一身水汗。牌友們倒都客氣，隻讚說九龍熱烈，哪似港島，鬼影也未幾一隻，可眼中笑意後的調侃詹美鳳認得逼真。她日思夜想能在半山有一隅之地，能夠淡淡定定等牌友駕到，無法華老虎家裡兩隻母老虎，實不肯屋簷下又多出一隻來，如何也不鬆口。

七姑神速起家，像護崽的抱雞母，橫在歹人與小蜜斯之間，喝道：“你要做甚麼？”

七姑安撫美若，“大蜜斯我看著她大，和老爺普通的脾氣。隻是說說，不忍心的。小蜜斯，你不要不高興。”

厚顏如此令七姑變色，“話不成以亂講，詹家的女孩兒……”

美若現在極其需求瑪利亞站在樓頂泛著金光高呼一句“聖母瑪利亞”作旁白。

“你過來半年了？”她隱去“偷渡”二字。

詹美鳳知機，立即接下話頭，“有錢去賭，不見你給外甥女一個仙的零用！”在大是大非的款項觀前，母女倆態度慣來分歧，“另有啊，華老虎不知幾時返來，我不管，笑棠，家姊養了你二十年，該換過來享納福了！下個月水電野生家用，你記得替我付了。”

“內堂明天放出風聲，華叔將從西貢離港，我們這些小的在西貢船埠守著，為的是新和會。哪知新和會搶先一步，把船先給炸了。你想問的是這個？”

他獵奇：“小不點，我說的你能懂？”

椅子上那位逆光坐著，微微垂著頭，後窗的落日斜射而來，照得她半邊腦袋像暈了層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