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拾】[第1頁/共4頁]

百十步前，退戰的靺鞨人已快靠近崔嵬攜領的前鋒，眼看一排爍爍寒光即將刺入他們陣型，馬聲嘶鳴一黑衣男人縱馬躍出朝大業車馬高喊道：“我乃粟末部都督，與你們業國雲武將軍蕭裕是摯交，現在為奸人所迫不得已率部叛逃出我國投奔業帝，還望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孤鴉立樹而鳴，參天的古樹扭曲成千奇百怪的形狀聳峙在漸深的夜色裡，一棵連著一棵，未醒的毒蛇冬眠在泥沼下的洞窟裡，偶爾被驚醒朝著徒步走過的行人馬匹噝噝吐了吐蛇信。

那人悄悄搖點頭：“那不是淺顯的業軍，是大業東宮旗下的天字一號營。此軍身經百戰，是業軍中的精銳，而你我長途奔襲已是強弩之末，若不及時撤退很有能夠被他們行成環圍之勢，甕中捉鱉。”

蕭輝俄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把帕子往懷中隨便一揣，連連將她往車上推：“去去，你如何下來了！刀劍無影的，”他後怕不已地邊推邊打量她，確保無虞後才安下心來，他虎著臉繃著做兄長的嚴肅，“你是大業的太子妃，與東宮同尊，如有個萬一怎生是好！”

數十裡外，赤雲郡，平樂山下。

何如絞成一股的黑水馬隊好像一道利矢直刺向他們的“心臟”，破了口的陣型再難成合圍之勢。為了庇護蕭徽，本就人數占優勢的業軍分紅兩列，大隊人馬正苦於拖住敵軍未果，另一列圍合在婦孺四周，刺目標刀光乍然就到了麵前，猝不及防間熱血已飛濺在了蕭輝的臉頰上。

黑水部的馬隊已經追殺了一天一夜，從遼北到遼東，本欲在此一鼓作氣完整斬草除根，不料峽穀中從天而降一群武裝整齊的業*隊。有了業軍插手，本來勢弱的粟末部如虎添翼，重新殺入敵陣。

“嗯。”

圍守在蕭徽車輦邊的宮婦們幾欲快嚇得昏迷了疇昔，她們雖是禁庭裡的女官但無一不是出身望族，北方蠻夷的惡名遠揚，落入他們手中無疑是生不如死。金尚宮咬了咬牙，將腰間彆著的匕首抽出，顫顫巍巍地捧到蕭徽麵前跪下：“娘子，若我等無能護著您的安危，請您……”

他舉著帕子怔怔地昂首，麵前少女隻著了素色襦裙，稚氣猶存的眉眼安好而平和，他竟差點冇認出她來，很久喃喃道：“三娘……？”

沙塵漫天，血水混著泥土在地上彙成涓涓細流，合法業粟兩軍逐步閃現上風之時忽有人發明瞭藏於峽穀火線的車輦，一根傷痕累累的手指直指向蕭徽她們地點處，沙啞破裂的話語彌散在風塵裡：“強攻那邊。”

蕭瀚思死死盯著火線，握劍的掌心排泄薄薄的細汗：“說不定是對方的誘敵之計。”

“不必然。”軟厚的緞簾掀起一角，蕭徽麵沉如水地瞭望者崎嶇的甬道，“你們仔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