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柒】[第1頁/共4頁]
韓國夫人滿麵暖色,彷彿雷霆大怒,已有仆婦捧來長鞭。那鞭子粗若腕口,由蕁麻和鐵絲纏成的硬鞭,甩一下便是劈啪一聲大響,聽得階上女眷們神情惶惑,連著蕭輝他們這些小輩都是顫了顫。
蕭徽聽得頭皮發麻,從速扶著她跨進廳中,蕭家女子浩繁各房嬸嬸嫂嫂湊在一起倒也熱熱烈鬨。幸虧曾經多少照過幾麵,蕭徽邊回想著邊一一與之見了禮,有人感慨道:“幾日未見三娘竟仿如有大半年冇會麵似的,你哥哥前日來信還問你的狀況,今兒親目睹了我也能給他回個好信了。”
蕭徽被她誇得很不美意義,最後一句則是她令難過頓生,人都死了她辛辛苦苦寫的那些奏摺現在八成也成了焚字庫裡一堆紙灰……
她低低咦了聲,崔寄蘭噓了一下,與她側臉輕聲道:“幼薇返來後老夫人給她尋覓了好幾門婚事,固然不是正室但也是百裡挑一的望族以後但是不想她日日酗酒,不是寫詩就是跑去鄉學裡和儒生們廝混一處談詞作對,厥後鬨到成日揚言要去長安考功名做女狀頭。本日怕又是喝醉了,衝撞到了老夫人眼跟前。你說,哪有女子去考科舉的?”
祭祖後為家宴,蕭徽隨蕭時弼姍姍而來時偌大一個三味齋中已各自落座了泱泱數十人,大桌上首空了兩個主位。一個是蕭時弼,另一個不消蕭徽猜想便知是自醒來隻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蕭老夫人。
一言既出,餘下世人皆是愁眉不展,她們雖來自分歧的家世家屬但嫁入蕭氏便自此榮辱與共,蕭氏如何她們便如何,也難怪各個未雨綢繆。
“給我打!”韓國夫人端著袍袖橫眉暖色,一聲令下地上的蕭幼薇頓時發作聲淒厲的慘叫,如崔寄蘭等女子紛繁掩麵不忍直視,老夫人大聲道,“再打!”便是又一鞭。
她一走,竊保私語聲頓時響起,留意到茫然的蕭徽,她大嫂崔寄蘭按按她手背道:“三娘莫嚇著,十有*是幼薇。要說這嫁人也是門學問,夫家再有權勢可若不顧綱常寵妾滅妻,對我們女子而言也是莫可何如。”
蕭徽站得離她近,隻言片語飄入耳中,竟是背的是科舉必考的《明經》。
湘夫人笑著點了點她鼻尖:“你呀打小就怕你阿耶,捱了罰吃了苦轉頭還紅著眼說阿耶罰得好,真是個急死人的木頭性子。”
崔寄蘭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這你也曉得,我也是聽父兄提起過兩句,都當是上皇的打趣話罷了。畢竟天下女子何其多,但從始皇至今千餘年也不過出了上皇一個奇女子罷了。”
蕭徽恐怕湘夫人舊事重提,從速轉移話題道:“阿孃,方纔阿奶如何冇退席?”
簇擁在妯娌姊妹間出了花廳,階下四方天井裡一個披髮著道衣的女子蒲伏在地,燻人的酒氣劈麵而來,她彷彿醉得不輕一邊伸直著抽泣一邊口齒不清地念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