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行雲流水[第1頁/共4頁]
下船那日薛紛繁不但穿了短襖氅衣,又在內裡披了件繡金牡丹大紅大氅,邊沿一圈白絨絨的兔毛將她小臉遮去大半。恰逢永安城剛下罷一場雪,路上積雪足以冇過靴子腳麵,到處一片白茫茫,倒顯得她在這片風景裡分外奇特。
傅容按著小豆花的腦袋與本身對視,他稚嫩的麵龐上嵌著葡萄似的烏溜溜的眼睛,正在一吸一吸地抽泣,“崢崢喜好奶奶嗎?”
實在薛紛繁也甚麼需求他照顧的,就是愛看他為本身做事的模樣,每當這時都笑眯眯地一臉奉迎:“我的容容真知心。”
“我看父親好得很,不知你為何總跟人不對於……”
話是衝著傅容問的。
自打傅容返來已經疇昔六七天,薛紛繁卻冇一次體貼過他傷勢題目,如此想來不免有幾分慚愧。她偏頭向後看去,何如能隻能覷到傅容袍裾和鑲邊雲紋履,“聽聞軍中也有很多美人,將軍可有醉臥和順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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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回聲而起,看破了她的那點謹慎思卻又不點破,走到她跟前拍了拍頭頂,“走吧。”
她脖子上的是皮外傷,養了一兩天便已結痂,到現在幾近好得差未幾,冇留下疤痕。但是後肩上的卻不好說,傷口深且長,至今換藥都模糊作痛。幸虧薛錦意醫術高深,調配了幾種祛疤的藥膏送來,說是等傷口結痂是每日三回地塗抹,待到傷口長好時不出一個月便能規複如初。
饒是已經被他碰過多次,薛紛繁仍舊受不住他過分熾熱的目光,下一刻立即將中衣套上肩頭,回身繫好衣結。又跳下床拾起桌幾放著的綢綾心襖穿上,“這時候母親恐怕該走了,我們去前頭送一送吧?”
說罷不待薛紛繁做出反應,人已經坐進馬車裡,車伕駕了一聲便緩緩拜彆。
這兩日她也想了很多,兒媳婦說的話不無事理。
“將軍受傷的時候有這麼疼嗎,當時候是誰給你上藥呢?”她忽地想起這個題目,一手扣動手底下羊絨毯子,一手支頤深思。
薛紛繁拾步跟在背麵,遊思居間隔府門口有一段路程。傅容決計放慢了腳步,是以薛紛繁走得輕鬆,不至於牽涉傷口。
薛紛繁低低哼了一聲不作答,此人可真無趣,連點兒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傅崢伸開兩手捨不得分開,焦急之下竟然喊出了“爹爹”。
傅崢偏著腦袋想了一會兒,非常靈巧地點了點頭。
傅容按住她圓潤肩頭製止她胡亂動,“傷口這麼深,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將軍,蜜斯,這是方纔宮裡差人送來的……”
“實在留一道疤也挺好的。”薛紛繁托腮趴在軟榻上,胳膊肘底下枕著各處金妝花毯子,她杏眸轉啊轉落在黃花梨香幾上的粉彩抱月瓶上,“如許將軍每回瞥見便能想到我是如何受傷,內心就會慚愧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