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再見[第2頁/共4頁]

在李治的諦視下退出甘露殿，直到出了殿門李恪才感到了一陣輕鬆．

可不知為何，撫摩著細緻杯身的右手卻有些輕微的顫抖，瓷杯兒中的水麵也是以出現了淺淺的波紋，象是有石子投進的湖心，垂垂的向外分散開去，撞到杯壁才停下．

除了身穿暗織斜紋布袍的李恪，全部車廂裡的裝潢全都是一片素白，象是顛末端一冬的殘雪，淨淨的鋪灑在這喧鬨的車廂裡．

車駕在朱雀大街往吳王府的轉角處罰成了兩隊，吳王李恪和王妃的車駕徑直往太極宮而去，而其他載著仆婦貨色的馬車則徑直轉向去了吳王在長安的王府．

小成子親身端著茶盤奉了兩盞茶湯上來，輕手重腳的放在兩人手邊，隨即便退回了李治身後，悄悄的站著，眼觀鼻鼻觀心．

跟著這一聲說不上來是甚麼滋味的請見，本來定定的站在李治麵前的李恪生硬的彎下了身軀，＂砰＂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李治麵前光滑的磚地上．

＂皇上早已在殿中等待多時，還請殿下隨奴婢進殿，王妃娘娘自有宮人帶往昭陽殿皇後孃娘處覲見．＂

春明門是長安城的正東門，漸近中午的城門口早已是人來車往川流不息．

當初在父皇榻前，那一句永久不得入京，幾近生生砸碎了貳心頭統統的胡想，將他整小我一腳踩進了泥裡．

微閉著眼的李恪不置可否的低低承諾了一聲，保護得令，隨即回身徑直往城門口馳去．

＂謝陛下！＂李恪平平的謝過恩，順著小成子的手站起了身．

甘露殿內一片沉寂，李恪跟在小成子的身後，在間隔李治麵前五步遠處停了下來，定定的站在原地盯著穩坐書案後紋風不動的李治．

寬廣的車內，素白雲錦製的軟枕柔嫩暖和，紫陶製的茶壺架在車廂一角的小炭爐上，無聲的冒著紅色的熱氣，車中小幾上，一隻白瓷茶杯還帶著餘溫．

這個時候拿先皇遺命出來講，豈不是說他不孝？父皇駕崩不過三年就敢改弦更張！

看著李恪較著清臒了很多的臉，李治臉上的笑容垂垂淡去，眼中的光莫名的閃動，流連在李恪的身上摸索著研討著，彷彿想看破在那一身素服下的內心到底在轉著甚麼動機．

李治擺了擺手，臉上暴露暖和的笑意，一旁的小成子忙引著李恪在一旁的高幾旁坐下．

＂坐吧！＂

端坐在甘露殿的書案後，此時的李治早已換下了上朝時的全套冠冕，一身暗紫色格紋緙絲窄袖襦袍在四周的金碧光輝下顯得略有些暗淡，本來表麵清俊的臉孔更象是隱在了背後八扇檀木屏風的暗影裡，看不清楚．

小成子笑嘻嘻的昂首望著坐在車輦上的李恪，麵上固然帶著笑，但說出來的話語倒是不容人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