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共此時[第3頁/共4頁]

丁幼微鬆開兩個孩子的手，輕提裙裾，碎步來到陳母李氏麵前，叫一聲：“阿姑――”跪倒在陳母李氏足下，哽咽出聲。

陳操之一向存眷著母親的神態，擔憂母親情感過於顛簸，這時岔開道：“娘、嫂子，進屋說話吧，嫂子連茶水還冇來得及喝一口呢。”

一縷簫聲在房間裡迴旋環繞，明快宛轉，動聽動聽，樓廊上的小嬋四婢也聽得出神，每夜這一刻，整座塢堡都會溫馨下來，東、南、北三樓的陳氏族人都在側耳聆聽陳操之的簫聲，這簫聲給人篤定、安寧之感，讓人感覺明日朝陽升起，錢唐陳氏會更加暢旺昌隆。

這時丁春秋立在樓廊上叫道：“子重，我來拜見陳伯母。”

陳母李氏在玄門祖師老聃和“天、地、水”三官神像前唸誦了一遍《老子五千文》，起家問：“醜兒，院中何事這般喧鬨？”

丁幼微非常焦急，便讓丁春秋陪她一起去見叔父丁異，言明要去陳家塢看望阿姑，見丁異沉吟不語，丁幼微長跪道：“叔父，《孝經》有雲‘六合之性，惟報酬貴；人之行，莫大於孝。’幼微雖已分開陳家塢，但陳操之之母老是我的阿姑，今阿姑有疾，我不去探視，豈不是大不孝，望叔父垂憐，答應幼微去陳家塢看望阿姑。”

楊泉棋力寒微，丁春秋也是低手，兩人半斤對八兩，廝殺得很努力。

陳母李氏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道：“是幼微嗎？幼微――”陳母李氏一邊喚著，一邊就吃緊往外走。

丁幼微隻好承諾本日去明日便回，即回小院倉促清算了一下行裝，便帶著阿秀和雨燕，由丁春秋伴隨，不顧中午熾烈前來陳家塢，一起上都是提著心，恐怕阿姑有何不測，現在聽陳操之說阿姑並無大恙，這才放心。

陳母李氏腳步緩了緩，說道：“幼微的從弟也來了啊，醜兒要好生號召。”

陳母李氏拉過兒子的手悄悄摩挲著，說道：“兩手中指都被筆管磨出繭子了，讀書也不要太辛苦，聽到冇有？”

陳操之道：“娘，嫂子她返來看望你白叟家了。”說著攙住母親的手臂。

陳母李氏卻哀痛起來，拉著丁幼微的手，垂淚道：“看到幼微，老婦就想起我那慶之兒，慶之已不在，老婦不成憐他，我隻憐幼微孤苦――”

陳母李氏悄悄撫摩丁幼微的高髻，含淚道：“好孩子，好孩子，阿姑都覺得再也不能見你了――”

這時，來福、曾玉環佳耦都來拜見少主母，東樓、南樓、北樓的長輩和家屬聞知丁幼微返來了，一齊聚來，熱忱地號召，丁幼微應接不暇。

陳母李氏對當初陳慶之娶丁幼微的艱钜可謂心不足悸，不過幼微就在身邊，她當然不能多說甚麼，隻是道：“能娶到士族女郎那敢情好，但是象你嫂子如許賢惠的，六醜你有這福分碰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