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相見歡[第1頁/共4頁]
陳操之道:“葳蕤也和彆人普通稱呼我陳郎君嗎?”
這是《詩經.邶風.終風》裡的詩句,是寫一女子哀怨不獲所愛。
陳操之隻是笑,不說話。
陸葳蕤囁嚅再三,羞答答道:“那叫你――操,操郎。”
兩小我又騎上馬,陸葳蕤仍然側坐,往南行去,冉盛隔著半裡地遠遠地跟著。
陳操之將馬係在路邊一株香椿樹下,牽著陸葳蕤的手上山,低頭看著陸葳蕤的碧蘿裙,裙邊在足踝以上,明顯是決計縫短以便行路的。
陸葳蕤“嗯”了一聲,道:“陳郎,我有一事要與你說,張姨這幾日身材不適,厭食、頭暈,張姨有些狐疑是不是有身孕了,不敢對我爹爹說,也不敢請大夫來看,怕又不是被人笑話,張姨傳聞你要回建康,想請你為她診治一下――”
這是寫男人迎娶敬愛女子的詩,陸葳蕤聽著陳操之如他豎笛普通誘人的聲音唸誦這首詩,心都要醉了,說道:“陳郎君,我內心真歡樂,昨日看到阿彤帶來你的書貼,知你要來建康,我歡愉得夜裡都睡不著,真真的寤言不寐。”
“那,那稱呼甚麼?”陸葳蕤臉兒紅紅問。
陸葳蕤辯白道:“不是的,不是的――”但覺兩耳生風,那馬越奔越快,兩邊風景緩慢地後退,不由有些頭暈,身子向後靠在陳操之胸前,耳畔聽陳操之道:“葳蕤,閉上眼睛,會有種翱翔的感受。”
陳操之道:“嗯,是實話。”
如果之前,冉盛也會跟上菊花台,但現在,他隻是守在山下,望著半山亭上神仙眷侶普通的陳操之與陸葳蕤,內心也很溫馨。
陳操之笑道:“葳蕤是騎著我嗎,叫我快跑。”說著,手裡韁繩一抖,雙腿一夾馬腹,跨下“紫電”小跑起來。
陳操之笑道:“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敖,中間是悼――我是怨男。”
陸葳蕤見陳操之看她裙邊,想起那日去花山看寶珠玉蘭的路上陳操之用棘刺為她將裙子縫短、手指被刺出血的景象,內心甚是甜美,輕喚了一聲:“陳郎――”
陸葳蕤依言閉上眼睛,風劈麵刮來,馬蹄起落,縱躍甚快,身後是陳操之的胸膛,健壯而刻薄,另有很親熱的陳郎的氣味,倒是冇有翱翔的感受,隻要與子偕老的刻骨銘心的愛戀――
陳操之汗顏,說道:“就叫陳郎吧。”
陸葳蕤臉一紅,記起一事,說道:“陳郎君――”
二人上到菊花台,那叢叢簇簇、五顏六色的藍菊、臘菊,另有六月雪、金絲桃、牽牛、蔦蘿,彷彿比先前陳操之看到時更加素淨盛放了,日光照過來,葉翠花豔,暗香浮動。
二人就在柳蔭下絮語、荷花湖濯足,歡樂光陰易逝,不知不覺大半個時候疇昔了,南道上一隊車馬行來,倒是郗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