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陸葳蕤的憤怒[第3頁/共4頁]

對於客歲在太極殿東堂施法失手，盧竦有些狐疑是陳操之暗中拆台，因為陳操之是葛洪弟子，或許也曉得沸油不熱的秘法，並且此前陳操之就與他有言語牴觸，以是盧竦雖不甚肯定，但仍然對陳操之銜恨在心，思有以報之，此前在徐州是無可何如，現在重回建康，獲得天子司馬奕的寵任，應是一飯必酬、睚眥必報的時候了――

當明天子司馬奕還是琅琊王時，就師從盧竦修習男女合氣術，盧竦在太極殿東堂出乖露醜，司馬奕卻不覺悟，還命琅琊王友陸禽去彭城賜盧竦錢帛，以示慰勞，上個月更是把盧竦請回建康皇宮供奉，又賜新亭山讓盧竦重修道館，盧竦誌對勁滿，彷彿以江東天師道首級自居――

盧竦看了看朱靈寶三人，朱靈寶、計好、相龍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些佞臣小人也隻敢在陸氏家仆麵前逞凶，在陸葳蕤麵前就不知所措了，他們還真不敢與陸氏家屬起正麵牴觸，世家大族的刁悍不是他們這些無品小吏能對抗的，他們不怕陳操之，但害怕麵前這個陸氏女郎。

盧竦擺擺手，他看中了黃小統臂上架著的那兩隻白鷹，這位天師道大祭酒常日除了勤習男女合氣術外，最愛的是畋獵，對黃小統道：“天子邇來頗喜鷹犬，你這兩隻鷹理應呈獻給天子。”對擺佈弟子道：“取那兩隻鷹來。”

黃小統這些日剛把這兩隻白隼養熟，但平時放飛都是或雌或雄單放，這下子一齊雙雙飛去，那裡還收得返來，黃小統畢竟隻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又氣又急，大哭起來，衝上去要與盧竦冒死，跟在他身邊的阿誰西府軍士也是憤恚不平，正要拔出腰刀，卻被盧竦的一名弟子先動手為強，一腳踹倒，兩小我撲上去奪了那軍士的刀，黃小統也被盧竦一個耳光扇倒在地――

板栗見到朱靈寶、計好、相龍，識得此三人是天子的侍從官，昔日又有仇隙，不免有些鎮靜，又不知威風凜冽的盧竦是何人，心想：“朱靈寶三人都跟在前麵，此人該不會就是天子吧！”動機一起便知不對，此人方纔說天子把新亭山賜給他建道場，想必就是阿誰深得天子寵任的天師道盧道首了。

正這時，聽得山下一人大呼道：“小統，黃小統，陸小娘子到了冇有？”此人嗓門奇大，震得山穀反響。

盧竦撣撣袍袖，朝陸葳蕤拱手道：“陸小娘子請吧，但陳操之的這兩個部下卻走不得，讓陳操之來向天子要人。”掉頭朝山下走去，他的幾名弟子反扭著黃小統兩人拖著要走――

陸葳蕤極少動氣，她一貫和順良善，少與人計算，婢仆有過也都是寬大待之，但這回實在是氣得狠了，身子微微顫栗，一提裙角，快步走下半山亭，攔住盧竦等人的來路，說道：“請不要難堪他二人。”這女郎雖在大怒之下，言語仍然有禮安閒，顯現了極好的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