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趨利避害[第1頁/共4頁]

陳操之便請慕容令上前向桓溫稟報桓熙在姑孰城外伏弓弩手要殺他之事，桓溫麵色烏青，雙手發顫，傳命行軍司馬速去子城檢察，一麵命人召桓熙來問話——

帷幕一掀，高瘦勁悍的慕容令走了出來，對其父慕容垂道：“這是一個絕好的機遇，大人何故等閒放棄？”

陳操之辭出後，司馬昱急召王彪之、謝安入議事，王彪之道：“桓伯道行事如此荒唐，不但南郡公世子做不得，便是豫州刺史也要另擇賢明。”

六今後，陳操之一行回到建康城，姑孰西府產生的那一場得逞之亂固然被桓溫嚴令彆傳，但畢竟知情者甚眾，難掩眾口，陳操之還未回到建康城，那流言已遍及朝野——

司馬昱聽桓溫並未承諾陳操之回江東，略略寬解，便問流言之事？

慕容垂問：“此事勝算幾成？”

冉盛一點頭，不再多說。

陳操之一笑，說道：“玄月間我從錢唐回建康，王主簿能夠來舍間一晤。”拱手而彆。

慕容令心頭一凜，問：“大人，如此說陳操之是暗誘、逼迫桓熙行此下策的？”

陳操之安撫道：“以堯之聖賢，猶有丹朱之不肖，明公莫要傷懷。”

慕容垂道：“陳操之心計之深，我平生僅見，桓熙如何能是他的敵手，我父子若跟隨桓熙，恰好落入陳操之騙局，桓熙不過是不能保其世子職位，不至於喪命，而我父子則死無葬身之地矣。”

慕容垂嘲笑道：“若跟隨桓熙反叛，必敗無疑，吾族滅矣。”

天子司馬昱道：“天幸賓徒侯父子忠義，不然陳掾危矣。”

……

慕容垂道：“桓熙必敗，這等人何必與他講信譽，我父子居江東，不趨利避害如何能儲存！”

慕容令聽父親口氣峻厲，不敢吭聲。

六月月朔淩晨，兩名軍士候在將軍府門前，求見陳子盛將軍，冉盛就帶著這二人徑直來見陳操之，這兩名軍士是冉盛之前在子城虎帳的親信，稟道：“世子本日卯時初領了五百軍士往東北而去，這五百軍士皆為弓弩手。”

陳操之連稱不敢，寂然退出，倉促用罷午餐以後，與顧愷之、袁宏、王珣、慕容令等人殷殷道彆，王珣比顧愷之還熱忱，直送至白苧山外，臨彆時與陳操之低語道：“陳刺史，鄙人曾托人向令侄女求親，但答覆說此事需陳刺史決定，若不是遁詞，鄙人就在此腆顏問陳刺史一聲，不知以珣之品德能做陳門之婿否？鄙人知陳刺史侄女貌美才高，如有任何磨練，鄙人都願接管，不管玄談、書法、詩文皆可。”

慕容令遊移了一下，說道：“桓熙有大人互助，當有六成勝算，值得一拚。”

鄰近中午，桓熙被甲士奧妙帶回，他已知事敗，麵如死灰，跪在父親桓溫麵前低頭不語，任憑桓溫問他甚麼，隻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