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鼠跡可觀[第1頁/共4頁]
這女子的聲音脆、腔調快,比如快刀切蘿蔔普通利落。
賀鑄又妒又恨,他與孔汪入建康,冷冷僻清,波瀾不驚,哪有如許傾城而動的盛況,氣極反笑,對陸禽、孔汪二人道:“子羽、德澤,這建康城自北人南渡後,愚笨之人甚多,一個豪門後輩入城竟然這般如癡如狂地爭看,真是太好笑了!”
陸禽也是連連點頭道:“好笑至極,好笑至極!陳操之算甚麼衛玠複活,衛叔寶有寒秀之美,而陳操之之前在小鏡湖繞湖奔馳好似農夫,那裡比得了衛叔寶一根手指頭!”
“啊!”兩個農婦驚詫。
陸禽抽身就走,賀鑄和孔汪也是吃緊退走,這家僮轉頭一看,哇,雞子下冰雹普通砸來,從速捧首逃竄。
陸禽道:“陳操之神情活現的過甚了吧,如何給他一些波折纔好,不然他還真覺得闔城把他當寶呢。”
會稽四姓中另有一族對陸氏耿耿於懷的,那就是賀氏,臨海太守賀隰之子賀鑄因為服散被陸納回絕婚姻,非常不平,與孔汪可謂同病相憐,賀鑄已娶本郡虞氏女郎為妻,因要入京謀職,此番便與孔汪結伴入京,賀鑄與陸始之子陸禽交好,到了建康自會邀陸禽一起宴遊,陸禽憤恨陳操之,多有誹謗之詞,賀鑄則擁戴之,而孔汪未見過陳操之,聽出陸禽、賀鑄如此說,就把陳操之當作是沽名釣譽、輕浮無恥之徒,決意要顯才學挫辱陳操之——
會稽孔氏後輩孔汪,昇平四年十月曾向陸葳蕤求親並獲陸氏族長陸始允婚,但因為陸葳蕤矢誌不嫁,並且建康士庶對孔汪頗多非議,孔汪羞慚辭婚,回到會稽,孔氏家屬頗覺得恥——
賀鑄笑道:“若陳操之被看殺,那我就承認他是江左衛玠,哈哈!”
廣堂方室,司馬昱據胡床而坐,手裡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柄麈尾,命酒保烹茶,說道:“子重遠來辛苦,不知何時可應十八州大中正的考覈?”
這時,司馬昱看到了萬人爭看陳操之的盛況,不由撚鬚嗬嗬而笑,積憂都彷彿一掃而空,過來與陳操之相見,請陳操之、顧愷之一行俱入司徒府赴宴。
孔汪冇有笑,他凝目細看立在高蓋馬車上的陳操之,論容止風儀,這個陳操之身形峻拔、端倪秀異,是孔汪見過的最超卓的美女人,孔汪麵貌亦清雅,但現在看著陳操之,自認不及,內心可惜道:“如此才子,何如操行差勁,陸氏女郎嫁他定誤畢生!”
陸氏家僮眼看陳操之的馬車漸行漸近,急道:“兩籃雞子我給你們一貫錢,喏,這是錢——”
兩個農婦接過錢,麵麵相覷,又驚又喜,卻聽這個豪放的美意人接著說道:“等下那馬車過來,你們兩個把雞子丟到他車上就行了。”
陳操之不知司馬昱嫁女之事,忙道:“恭喜會稽王,操之要討一杯喜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