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今夜奉陪到底[第1頁/共4頁]

謝道韞隨陳操之上到二樓拜見陳母李氏，申明日便要舉家遷往建康，今後回上虞的日子少了。

謝道韞也舉頭看著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眼神帶著戲謔和孤傲，另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說道：“三艘大船俱泊在楓林渡口，我已稟知三叔母，我們明日再出發。”

男裝超脫的謝道韞抬開端，頎長嬌媚的眸子眯起來，看到陳操之有些欣喜、有些難受的神采，內心無端的一喜，酒渦乍現即隱，用鼻音濃厚的洛陽腔說道：“子重，我將遠行，特來拜見陳伯母。”

顧愷之、徐邈都已曉得陳操之為了母親放棄去建康插手十八州大中正考覈入士籍的大好機遇，固然為老友可惜，但都讚美陳操之，對陳操之的操行由衷佩服。

陳母李氏看了兒子一眼，淺笑道：“本來老婦是不準他熬夜的，祝郎君可貴來，明日又要遠行，更不知何日再能相見，老婦就準了，徹夜我兒就是祝郎君的了，作陪到底。”

謝道韞瞪眼道：“這有甚麼分歧意的，你都在這裡好幾夜了，我歇一夜何妨！”

這場辯難以陳操之、徐邈方落敗告終，徐邈起先引的《呂氏春秋》有馬腳，被謝道韞揪住，固然陳操之幾番反擊，卻還是冇法挽回、冇法自圓其說。

夜裡陳操之為母吹曲時，謝道韞也到陳母李氏房中，悄悄地看陳操之吹簫的模樣，雁魚燈光影明暗，陳操之臉部表麵線條完美，微微嘬起的嘴唇湊在洞簫吹口上，臉部神采與姿式凝固成靜美的雕塑——

顧愷之喜道：“英台兄也知我三絕之名，哈哈，是聽子重說的吧。”

三十4、徹夜作陪到底

謝玄與徐邈從書房裡出來，謝玄叫了一聲：“阿兄來了。”聲音有些無法。

謝道韞是知心人啊，陳操之既打動又憂愁，說道：“英台兄看出我母親朽邁了很多是嗎，我常在母親擺佈，感受倒不是很較著。”

陳母李氏歡樂道：“老婦愛熱烈，就怕冷僻。”

謝道韞從速道：“陳伯母精力量色都還好啊，我是說子重孝敬母親，不肯遠行的。”

用罷午餐，謝道韞隨陳操之入書房坐定，謝道韞說道：“我原覺得子重會去建康，但本日見了陳伯母，就曉得子重是不會去了。”

晉人清談也不是全無好處，晉人好思辨，相互辯難無益於學術交換，魏晉哲學是繼春秋百家爭鳴以後的又一岑嶺，但清談生長到極度，隻務平淡，不睬世務，那就不免有清談誤國之毀了。

謝玄無語了，他幾個叔父另有從兄弟姐妹，都說道韞象三叔父（謝安）之妻劉氏，不拘俗禮、矗立獨行，三叔母劉氏是大名士沛國劉惔之妹，也很馳名流風采，三叔父很有些懼內，不敢納妾，諸子侄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諷之，三叔母劉氏因問：“此詩何人所作耶？”答曰：“周公。”三叔母道：“周公男人爾，若使周姥撰詩，當無此也。”眾子侄絕倒，謝安亦不言納妾之事，所謂攜妓遊東山，也隻是絲竹歌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