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情孽[第1頁/共7頁]
陳操之也看到了衣裙華貴的新安郡主司馬道福,想起那日在菊花台半山亭新安郡主那好似尋仇的話,不由想笑,那日王獻之也在亭上,聽到了司馬道福說的話,原是情孽中人的王獻之置身事外,倒還安撫起他來了,真是豈有此理!
年青的女郎、娘子樂見俊美女人,上了年紀的婦人也是如此,少了傾慕,多了賞識,更加純粹,南康公主是脾氣中人,直言誇獎陳操之,桓熙在一邊聽了自是暗惱,謝玄曾提示陳操之說,桓公世子桓熙桓伯道氣度狹小,見不得彆人比他漂亮多才,其人大要謙恭,實在嫉賢妒能,而現在,不知何故,桓熙大要的謙恭都冇有了,對陳操之的冷酷很較著。
桓濟婦如果換了另一個女子,那麼南康公主能夠拿出皇家和阿姑的嚴肅,強行命兒媳好生服侍夫君,每日抄蔡中郎《女訓》一百遍,再以七出之條打單之,無法司馬道福既是她兒媳又是她侄女,她當然不能讓兒子桓濟休掉司馬道福,姑母叱罵侄女和阿姑叱罵媳婦是完整不一樣的,司馬道福底子不害怕,還向南康公主撒嬌弄癡,南康公主亦冇法可想,以是此次她來姑孰與夫君桓溫團聚,就把司馬道福也帶來了,籌辦過幾日再入都見幼弟司馬昱,讓司馬昱與徐妃好好管束、開導一下道福,務使小伉儷和好——
李靜姝坐回席上,看著陳操之將紫竹簫湊到唇邊,不由內心“怦怦”直跳,很可貴的竟有羞怯之感,聽得一縷降落的簫音杳杳而出——
時過境遷,現在輪到桓溫考慮身後事了,世子桓熙現為荊州治中處置兼越騎校尉,六品,因才識申明不揚,桓溫亦不能突然汲引之,恐遭言論非議,以是桓氏現居高位的除桓溫外彆離是桓溫的三個弟弟,桓豁、桓秘和桓衝,這三人都是在桓溫代蜀和兩次北伐中立下功勞擢升上來的,桓豁鎮荊襄、桓衝鎮江州,而三品中領軍桓秘則把握了宮禁衛兵,桓溫很想在本身有生之年完成代替晉室即位為帝的大業,然後挑選虔誠可靠的賢臣幫手本身的兒子,但這類大事是急不得的,世家大族權勢仍然刁悍,桓氏真正掌控的隻要荊襄和江州,桓溫必須建議第三次北伐,以此建立更高的聲望,並且要讓桓熙也插手第三次北伐,如許才氣夠名正言順地汲引桓熙,以是昨夜桓溫還召宗子桓熙密談,命桓熙與陳操之交好,桓溫成心讓郗超與陳操之作為今後代子桓熙的兩大輔弼,桓溫可謂深謀遠慮、苦心孤詣,但桓熙大要上唯唯稱是,內心倒是不覺得然——
七月二十九,會稽王司馬昱派人遞來文書,正式任命陳操之為土斷司左監,謝玄是右監,五兵尚書陸始國土斷司長吏,自漢以來,貴右賤左,也就是說陳操之與謝玄固然同為土斷司副職,但謝玄位居陳操之之上,本來陳操之是作為土斷司屬吏的,與賈弼之、謝道韞、劉尚值同僚,被陸始一鬨,反而晉升了,能夠設想陸始多麼憤怒,但土斷事大,陸始不想放棄主持土斷司,會稽王司馬昱又好言安撫,陸始隻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