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書壁[第2頁/共5頁]
陳操之長揖到地:“錢唐陳操之見過王右軍前輩。”
冉盛聽得有人丁出大言說如此擘窠大字當世隻要他家小郎君才寫得出來,心道:“誰家小郎君這麼高超,比得上我家小郎君嗎?”便對陳操之道:“小郎君,我去看看誰在寫字。”撩開大步就去了。
冉大怒道:“就憑你,站一邊去,把你家小郎君叫來。”
冉盛眼睛瞪成了牛眼,結巴道:“小郎君,你,你也這麼說!”
陳操之已經看到立於支道林右首的這個綸巾黑襦、風致蕭散的老士人,固然年近六旬,但猶自麵如冠玉、眉清目秀,麵貌與王獻之有三分類似,身量高挑肥胖,寬袍緩帶,有弱不堪衣之感。
王羲之眉毛一挑,笑道:“甚好,正想看看陳公子三年來書法進境如何。”
冉盛漲紅了臉,問那書僮:“這字是你寫的?”
王獻之在書法上的高傲和自大,對本身父親都不肯謙遜半句,如何容得陳操之對他的擘窠大字有半句非議,固然又傳聞陳操之是誇獎了這四個字的,但未親耳聽到,當即略施一禮道:“也請陳兄寫幾個大字一看吧。”
張文紈含笑道:“我還冇見過操之的擺佈手書法,本日開一下眼界。”
陳操之道:“不敢說是人間第一,但我是遠遠不及。”
康有為曾說寫大字有五難:一曰執筆分歧、二曰運管不習、三曰立品驟變、四曰臨仿難周、五曰筆毫難精,有是五者,雖有能書之人,熟精碑法,驟作榜書,多失故步——
王獻之感覺陳操之此言不是很愛護,似謙善實嘲弄,便道:“寫幾字又無妨,陳兄何必太謙!”即命人取白馬作坊特製的椽筆來。
冉盛道:“那是因為小郎君冇有練過如許的大字,小郎君的擺佈手書法冇人比得上吧?”
陸葳蕤抿著嘴笑,她見過陳操之的擺佈手書法,雙手都能寫一筆好字的當世應當隻要陳郎君一人吧,以是她不消擔憂陳郎君會輸給誰。
陳操之怕冉盛惹事,對陸夫人張文紈和陸葳蕤道:“且先去看看。”便與支法寒一道陪著陸夫人和陸葳蕤向東安寺左邊繞去,見一堵黃牆下擁著一大群人,有寺裡的禿頂和尚和未削髮的酒保、有來進香的信眾、有大戶人家仆人,都伸著脖子在看黃牆上寫的幾個大字,因為被人擋著,陳操之隻看到幾個大字的上端,但起筆藏鋒絕佳,雖未見全部,亦知是上品好字——
就見寺外芳菲小徑上,走來一對青年男女,那男人約弱冠之年,身量在七尺三寸許,濯濯如春月柳、軒軒如朝霞舉,端倪明朗,行步舒緩,給人以清風明月之感;這男人身邊的女郎也是雙十韶華,雖不及這男人秀美奪目,但身姿豐盈婉約,麵形飽滿腴嫩,雙眉頎長,杏眼盈盈,一邊行路一邊諦視身邊的男人,神態和順,含情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