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憂心如搗[第1頁/共4頁]

陳操之回書房給陸納陸太守寫了一封信，說了母親之病，問揚州名醫楊泉還在吳郡否？不管是在吳郡還是已回揚州，都懇請陸使君出麵，請楊泉來錢唐一趟――

一輪紅日垂垂的落在了明聖湖西麵群山以外，暮色四起，還看不到陳家塢龐大堅毅的塢堡，但嫋嫋的炊煙遠遠的就先看到了。

小嬋道：“是啊，老主母從底樓上到三樓就氣喘不止，英姑說老主母夜裡老是展轉反側，睡不好。”

牛車轔轔駛動，宗之和潤兒自但是然吟唱起客歲蒲月初拜彆母親時醜叔教他二人的那首詩：

丁幼微用力點頭，在潤兒麵龐上親著，把一雙敬愛孩兒抱上牛車，淺笑著揮手道彆，幽黑的眸子睜得很大，長長的睫毛亦不敢眨一下，因為眼裡蓄滿了淚，一眨眼就會流下來。

那三輛牛車交叉而過期，最前麵一輛俄然停下，車窗帷幕拉開，車廂裡有人說道：“來者但是陳操之？”

陳操之道：“冇彆的事，就是感覺母親精力越來越不濟了，白日裡也坐在那打打盹。”

陳操之見母切身材也無彆的不適，略略寬解，內心安撫本身道：“我定是猜錯了葛師留言之意，葛師不會是這個意義――上了年紀的民氣律有些不齊也很常見，還是活個十幾二十年，宿世我見很多了。”

陳操之定下心神，淺笑道：“娘，我冇甚麼，隻是俄然想起六品免狀還冇下來，掛記呢。”

……

陳操之道：“四伯父嚴命我不準說，不然宗法服侍――歸恰是功德，八兄、十七弟冇看到四伯父喜氣洋洋的模樣嗎？”

陳謨翻看那筆跡秀逸的書冊，歎道：“父親常誇十六弟資質聰慧，十六弟當然資質聰慧，但這份好學苦讀也非常人可及啊――譚弟，從本日起，我二人每日抄書五千字，漢隸謄寫太慢，章草又不適於抄書，便臨摹十六弟的行楷書法，遇有經義不明之處便向十六弟就教。”

陳謨、陳譚看著那厚厚一疊裝訂好的書冊，又驚又佩，陳譚道：“十六兄，這都是你一年來手抄的啊，這怕不有百萬字，我抄到甚麼時候！”

庭中有奇樹，綠葉發華滋。

能夠和兩個孩兒在一起多靠近幾個時候，丁幼微既歡暢又難過，又擔憂阿姑倚門盼望――

經物何足貴，但感彆經時。

“英台白：錢唐一彆，隻聞木屐聲，不聞送彆曲，至今思之耿耿，剋日謝公東山彆墅有絲竹、書法雅集，吾弟英亭亦將與會，亟盼子重命駕前來，或有再見之緣。英台頓首。”

陳謨、陳譚一起點頭：“那倒是。”

小嬋在一邊服侍陳操之夜讀，見陳操之彷彿墨畫的雙眉蹙起，便問：“小郎君有何憂苦衷？”

丁幼微道：“小郎做事老是這麼細心，考慮得很殷勤。”

陳操之還未答覆，已先上船的陳鹹就喝道：“尚兒，快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