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捧殺王猛[第1頁/共4頁]

宴後，陳操之辭歸鴻臚邸，苟太後派女官向苻堅傳她口諭，讓苻堅設法把陳操之留在長安，苟太後佈施修建的梵刹年底將建成，到時要請陳操之畫佛像壁畫。

苻堅感覺陳操之說得不敷清楚，笑道：“姑言之，何妨。”

這話苻堅聽來大悅，他曾暗裡獎飾王猛為諸葛亮再世，冇想到千裡迢迢遠來的晉使陳操之也知此事，大笑道：“朕得王尚書，真如魚得水。”即命賜王猛牛羊絹帛多少。

王猛開口道：“我在江東則是北地流民，如何比得了郗佳賓，隻堪為俗吏爾，幸賴陛下不棄，委以重擔，臣猛願鞠躬儘瘁供陛下奔走。”

苻堅大喜，連連點頭。

隻聽苻堅續道：“朕雅愛陳使臣之才，若陳使臣肯留下，朕即委以四品太常卿之職，不知陳使臣意下如何？”

苻堅見陳操之話鋒一轉，歌頌起他大秦的德政，這本國使臣的獎飾可比本國臣子的諛詞分外受用，哈哈大笑道：“陳使臣真有相如之才、儀秦之辯，老莊固然有害，主政者癡迷則有害，陳使臣此言可謂有感而發。”

中午初，陳操之講學結束，苻堅請陳操之與他一起回宮，賜宴明光殿，呂婆樓、王猛、李威、權翼等重臣相陪。

陳操之獎飾苻堅必連同歌頌王猛，這在苻堅聽來是眾望所歸，因為大秦能有本日局麵，王猛居功自偉，他苻堅垂拱而治可也，但是，在其他胡漢官吏和太學學子聽來不免有人腹誹，要曉得王猛以雷霆手腕肅除諸氐豪強，氐秦公卿以下皆憚之，但同時獲咎的人也很多，陳操之如許盛讚王猛，更讓這些人忌恨王猛，就是李威、鄧羌等人，也是心下不喜——所謂捧殺，正此之謂也，即便不能擺盪王猛的職位，給他製造些費事也是好的。

陳操之一笑，含混道：“王尚書王佐之才，到那裡都才氣挽狂瀾的。”

陳操之現在隻是七品太子洗馬，苻堅委以四品太常卿，不成謂不重用，李威、權翼等人都麵露驚奇之色，再看王猛，王猛神采如常，明顯苻堅事前與其商討過，這讓李威、權翼等人非常不滿，王猛過於擅權了。

苻堅道：“晉與我大秦媾和，乃是顧忌燕國勢大，欲分燕之勢耳，但燕不是三國之曹魏，秦與晉亦非吳、蜀，此三國非彼三國，陳操之前來亦未求締盟，隻是欲以新製兵器換我關、隴戰馬罷了，朕承諾買賣，但要留陳操之為朕所用，陳操之在江東無甚根底，司馬氏、桓氏並不會因朕強留陳操之而發兵問罪吧，隻要一個困難，就是陳操之不肯留，朕欲其效力，天然不能逼迫之。”

筵席間，苻堅笑問陳操之：“陳使臣想必曉得十年前桓溫將軍引兵北犯之事，當年桓溫駐軍灞上，當時王尚書尚隱居華山，麻布短衣往見桓溫，捫虱而談，縱論天下大事，桓溫奇之，以為江東無此英才，欲攜王尚書南歸，王尚書不肯，留在了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