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卿本佳人[第1頁/共5頁]

冉盛道：“小郎君入陸府，比如劉備入東吳招親，不能不防。”

“陳施主——陳施主——”

這時，管事前來呈上名刺，報知散騎侍郎謝萬與陳操之求見，陸納錯愕，朝女兒陸葳蕤看去，陸葳蕤心慌，執筆的手一顫，碧波渺渺的蔣陵湖湖心呈現了一個大墨點，一幅將畫好的畫給汙了！

陳操之道：“那好，請英台兄稍待，尚須小半個時候才氣寫完。”

冉盛又要騎著明白馬跟去，陳操之說冉盛騎馬太惹眼，城中又冇有幾步路，步行前去便可。

小嬋幫著把這一疊寫滿墨字的左伯紙裁好、裝訂成薄薄一冊。

陳操之道：“法寒師兄，我明日一早隨你去拜見支公如何？煩師兄在顧府暫歇。”

謝道韞雙眉斜飛、眉梢上挑，豪氣中帶著嬌媚，若不是臉上粉敷得厚，可見雙頰緋紅，也是被顧愷之那帶有歧義的“才子”弄得有些難堪了，長揖行禮道：“昨日見子重激辯群賢，風采更勝往昔，實為欣喜。”直起腰來與陳操之對視一眼，感覺兩小我如許一本端莊實在好笑，酒渦淺現，迅即隱去。

冉盛隻好把馬拴起來，笑道：“小郎君固然俊美，不過彆人遠遠看來，老是先看到我冉盛，哈哈。”

陳操之道：“奔馬、大風、崩崖、摧樹，我或可做到神采穩定，但被你如許盯著，還要凝神落筆，就很辛苦了。”

陳操之道：“英台兄辯才無礙，自能對付，我隻是湊個熱烈罷了。”

謝道韞看著陳操之鼻翼細汗，嘲弄道：“嗯，子重入城是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陳操之和郗超下車向謝萬見禮，三人沿橫塘西岸緩緩而行，賞識橫塘秋色，橫塘雖不如蔣陵湖大氣，周遭不過數裡，但更顯精美娟秀，近年來又經陸府經心整治，湖水清澈潔白，湖岸花樹整齊，但見春波渺渺，春柳依依，春日西斜，杏林花開。

謝道韞這是逼真的體貼，就是郗超也未對他說過如此交心的話，陳操之甚是感激，但他有些話臨時還不能對謝道韞說，隻是道：“多謝英台兄——還是稱呼你英台兄嗎？”

陳操之笑道：“長康放心，繪畫我毫不如你，附你驥尾可也。”

郗超先行，徑去拜訪五兵尚書陸始，謝萬與陳操之到陸納府前進謁求見。

陸納正與老婆張文紈一道在書房裡看陸葳蕤作畫，畫的是蔣陵湖春曉，彼蒼鷗鷺成行，湖岸高亭獨張，一派春和景明——

陳操之止步轉頭，就見禿頂草鞋的支法寒在一個顧府仆人伴隨下快步趕來，合什見禮，開口便道：“陳施主這就隨小僧去東安寺見吾師吧。”

正凝神默想、筆不斷書之際，忽聽院彆傳來顧愷之開朗的笑聲，大聲道：“子重，子重，才子來訪，猜猜是誰？”

這時小嬋端了兩盞茶出去，對謝道韞道：“祝郎君，這是小婢烹的茶，是我家小郎君教的製茶體例，暗香有回味。”將茶放下，就坐在一邊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