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難為小郎師[第2頁/共3頁]
丁幼微背過身,不讓兩個孩兒看到她落淚,拭乾淚纔回身淺笑道:“操之真是長大了,竟曉得如許說話,再不是當年阿誰懵懂孺子了――這笛嫂子可不能要,也不知是哪個高士送給你的,今後說不定還會再遇見,你要好好珍惜,這是一支絕好的豎笛。”
丁幼微見陳操之點頭,覺得小郎諷刺她吹得不好,驀地記起一事,心中一慟,眼淚差點落下來,低聲道:“慶之歿後,我再未碰過樂器,不料本日――”
陳操之從速搖了點頭,拋開這些邪念,宛然純粹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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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兒說:“不過醜叔你能夠吹洞簫呀,對了,孃親說要看你的柯亭笛呢。”
來福應了一聲,帶著來德出去了。
淩晨,陳操之帶著宗之和潤兒在小花圃漫步,這小花圃不敷半畝大,東南角一個半月型小池,種著幾株睡蓮,池邊有兩株高大富強的百年桂花樹,沿院牆是數十株半人高的金絲海棠,睡蓮和金絲海棠正值花期,金黃色的海棠花和白、紅、黃的睡蓮開得素淨。
跟在三人身後的小嬋道:“操之小郎君等著,我就去取笛子來。”不一會就把阿誰青布囊取來了。
陳操之見丁幼微抿唇不語,便笑道:“嫂子是可惜我不是士族後輩對嗎?”
用罷早餐,陳操之在書房裡向嫂子就教王弼《論語釋疑》裡“道”和“無”的乾係題目?
來福謝過少主母賞,因為這是丁氏內院,不敢久留,彆墅管事還在內裡等著呢,便領著兒子來德拜辭少主母退出,在樓前天井裡對陳操之道:“來福這就要去縣城招雇耕戶,小郎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醜叔,明天你不能登山了。”宗之說。
陳操之便坐在睡蓮池邊的石墩上吹了一支歡暢的曲子《碧澗流泉》,一曲吹罷,昂首見嫂子丁幼微不知何時悄立在一叢金絲海棠邊,素白的衣裙有金黃色的花朵映托,顯得分外秀雅明麗,晨光中淡淡的笑容溫馨暖和,眼眸亮亮的望著他,有詫異之意。
丁幼微冇對陳操之說這些,她覺得陳操之還不懂,但好學沉思老是要鼓勵的,當即耐煩地為小郎處理疑問,但是越對答丁幼微越吃驚,小郎對《論語釋疑》的瞭解不在她之下,不但如此,還另有別緻的妙論,而問的某些疑問,丁幼微已經冇法解答。
陳操之看著嫂子吹xiao,表情卻有些非常,這簫他方纔吹過,不免留有唾痕,固然遞給嫂子之前用絹帕拭了拭,現在看到那簫的吹口觸著嫂子淡紅的唇,一顆心不由怦怦然,彷彿觸覺竟延長到了柯亭笛的吹口上,能感到到嫂子嘴唇的溫潤和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