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家傳寒石散[第1頁/共4頁]
陳操之道:“你賀氏近年有冇有圍湖造田能夠拜候縣上主簿、裡閭父老,就在本月,賀氏還在築堤圍湖,賀道方,你如答應謂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賀鑄見叔父主動請陳操之入廳相談,陳操之卻冷酷不睬,又怒了:“陳操之,莫要不識汲引,我叔父好言對你說話,你敢無禮!”
賀隋、賀鑄聞言都是一愕,一時候竟無言以答。
陳操之笑道:“多謝英台兄昨夜與我說賀司空之事。”
賀鑄冷“哼”道:“天然是我祖彥先公,乃是江東百年來第一等人物,這豈是你陳氏三代所能夢見的!”
陳操之又道“生為晉國子民,征稅退役是應儘之責,汝賀氏有朝廷賜賚的蔭戶數百,卻還要私藏民戶,與國爭利,此等作為,《大戴禮記》能為之解釋否?《小戴禮記》能為之解釋否?並且尚書檯已有詔令,此次土斷,檢出的隱戶起首用於本郡縣興建水利,就是為抵抗天災做籌辦,而汝賀氏,對土斷各式禁止,賀氏的田產,在會稽四姓中僅次於餘姚虞氏,餘姚虞氏此次土斷共交出一千隱戶,魏氏、孔氏俱交出七百隱戶,而賀氏僅交出四百隱戶,並且還用心調撥隱戶去郡上肇事,又把隱戶淨身趕出莊園,讓其去郡上找戴內史、祝副使求衣食,這天寒地凍之時,那些隱戶拖兒挈女,號哭聲不斷於耳,賀氏此等作為,還敢自稱是詩禮傳家嗎!”
賀隋似有乞降屈就之意,但陳操之現在已不籌算善罷甘休,會稽土斷,有需求懲辦一個家屬來立威,並且此時土斷刻日已過,賀氏就算補交隱戶也為時已晚,更何況賀氏處心積慮要構陷他陳氏占田,要讓他陳操之不得翻身,此時不嚴懲更待何時!
賀鑄怒極,大聲道:“陳操之,諒汝戔戔九品掾,竟敢欺上我賀氏之門,我祖彥先公,官至司空,開府儀同三司,有大功於社稷,滿朝誰不崇敬!而汝祖彼時還在錢唐躬耕吧,汝攀附桓氏,妄注士籍,攪亂士庶品級,還癡心妄圖娶陸氏女,汝還知人間另有‘恥辱’二字嗎!”
賀氏叔侄本來感覺賀氏理足氣盛,陳操之帶人擅闖賀氏莊園,賀氏鬨到司徒府也要嚴懲陳操之,但現在聽了陳操之這極具傳染力的雄辯,不由得沮喪,賀隋拱手道:“陳左監,請到廳中說話。”
陳操之神采沉寂,安閒問:“你說的彥先公是何人?莫非是人稱功在一代、澤被千秋的賀司空?”
陳操之聲音驀地拔高,朗聲道:“鄙人久仰賀司空賢名,會稽賀氏自後漢便以精於禮傳聞名,賀司空更是博覽郡籍,號稱儒宗,其言行去處,必以謙遜。若賀司空活著,聞朝廷土斷製令,必令族人率先履行,豈會做出扣押隱戶衣帛、亂郡縣之治的枉法犯禁之事!鄙人又豈會來此搜檢隱戶,鬨得斯文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