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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赤黔哀告道:“陳師,赤黔十六歲,已經是成年丁壯,陳師也看到了,赤黔身強體健、弓馬純熟,毫不會拖累陳師的,並且赤黔有八名私兵,俱是百人敵,需求時可助陳師一臂之力,請陳師顧恤赤黔一片孝心,帶赤黔北上。”
亥時末,陳操之回到寓所,聽得鄰舍的謝道韞在鼓琴,恰是《流水》曲,便立在門前靜聽,待琴曲終,乃叩門入內,向謝道韞說了方纔桓溫收羅他定見之事,謝道韞說了一句:“阿遏多事。”內心倒是愀然不樂,半晌方道:“我或可治一縣、治一郡,但軍旅之事誠非我所能,我入西府隻是曆練罷了,來歲我將回建康任職,就做我三叔父的屬吏吧。”
南康公主問了很多陳家塢的事,又問陳操之與陸氏女郎的事,陳操之雖覺難堪,但還是表白了本身非陸葳蕤不娶的態度,免得這南康公首要把十一歲的女兒許配給她。
掌燈時分,少年沈赤黔來到鳳凰山,向陳操之就教經史學問,沈赤黔對正始玄學不感興趣,他愛讀史論和兵法,謝道韞、謝玄都喜這少年好學。
南康公主嘲笑一聲,看了看李靜姝,說道:“你也去吧。”
南康公主固然不喜李靜姝,但李靜姝長於揣摩奉迎,頗多機靈,南康公主偶然會與李靜姝商討一些事情。
南康公主點點頭,又問:“若陳操之冇法迎娶陸氏女,我欲將幼娥許配與他,不知能成否?”
陳操之又說了沈石黔隨行之事,桓溫自無不允。
陳操之心道:“謝道韞固然大才,會稽土斷助我實多,與她相處,機靈才辯,不時砥礪,真乃賞心樂事,但我此去長安,兵荒馬亂,她一女子如何犯此風險,並且她偶然還騎不得馬。”說道:“祝參軍報國之心可嘉,但操之覺得,祝參軍體質文弱,出使長安,深切敵國數千裡,艱钜險阻,非會稽土斷所能比,愚意祝參軍不宜出使,伏望大司馬裁奪。”
南康公主司馬興男自桓溫專寵李靜姝以後,就專以老奴來稱呼桓溫,既是昵稱,亦是牢騷,桓溫無可何如,敬而遠之可也,這時聽南康公主在陳操之麵前又叫他老奴,有些不悅,說道:“陳參軍是崇儒守禮之士,其純孝之名天下知聞,我征其入西府有何希奇。”起家道:“操之少坐,我去也。”拂袖徑去。
南康公主倒也不覺得忤,又閒話了幾句,便命桓歆送陳操之出府。
南康公主很有自知之明,說道:“傳聞那陸氏女郎極美,我女幼娥論貌應是不及那陸氏女的。”
美豔不成方物的李靜姝笑吟吟道:“妾身是專陪公主殿下來看江左衛玠的,如何就去!”
桓溫哈哈大笑,說道:“老妻南康在瓦官寺看了操之的佛像壁畫,頓起皈依之心,回到姑孰就設下佛堂,每日誦經不輟,操之精於釋典,為支道林、竺法汰兩大高僧盛讚,老妻想必是要向操之就教佛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