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頁/共3頁]

天道怎能容忍一個冇法節製的異數？

淚水砸在虛空當中，還未落地便化為火炎消逝，冷酷的神祇緩緩伸脫手，將她置於掌中，溫和的火焰悄悄梳理著她的華羽，為那雙永久靜止的眼所諦視，曾多少時覺得的幸運卻顯得如此好笑。

諸神馳驅塵寰。修複大地瘡痍輕易，但想要補天，卻無此大能。諸神大多應天命而生，能為神通降世便已定格。細數，若說補天之天命，落在掌天之神祇的能夠性上大些，但最大的天神穩坐天庭不出，亦無上諭示下，理應不是……那麼，是地神？

洪涯境一場辯論，地皇女媧乃至逆了天命也挑選永駐人間，想來竟是這般內.幕。

“伏羲啊……”

辰湮靜肅立於原地，昂首望著那虛無之處，視野仍然安靜而喧鬨，無所顛簸。

數萬裡之高的宏偉山體向大荒當中倒落，激發地崩，在那無辜砸死的萬千生靈之上演變出條條山脈，半邊天淪陷之地呈現一個數萬畝之大的洞穴，天火與那天外的弱水源源滾滾奔騰而下，澎湃成大水，又在那無辜淹死的萬千生靈之上演變出條條河道。

可這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名神祇隻是那樣悄悄看著她。視野和順而喧鬨。

雪皇衝進太易宮的時候，見著青華上神坐在殿中，幾欲凝成本色的氣流充盈其間，昏黃中黛墨色的石榻，神祇長髮蜿蜒而下，容顏寂沉著謐。

本來青華上神一向是阿誰模樣，萬千載光陰荏苒，竟從未曾在她神體中留下任何陳跡——本來她所覺得的和順……也隻是假象。

天不能……容她。

她是獸，就算是六合難尋的靈種，她還是獸，**凡胎的獸。以是她有七情六慾。這個天下牽繫著她，捆綁著她，冇法躲開，冇法違避。但是辰湮是神，一睜眼便必定是神的神，高貴到這六合也莫之何如的神，具有與生俱來的冷酷與高傲的神。這個天下與她無關，冇有任何事物能束縛她。

※※※※※※

合道。合道……追溯六合萬物之本源，舍自我化萬千，自無形歸無形，今後伏羲是天道，天道卻不是伏羲。

地水火風四周湧起，大地的裂紋不竭加大，山林燃起熊熊大火，人獸四周奔逃，儘此一劫，世之寥落，上古凶獸出野，大荒生靈塗炭。

世事浮華，虛幻一夢。她如何能期望……青華上神會因太子長琴而牽念。

當年盤鳳用儘生命精華演變出億千萬年前的渾沌鴻蒙之景，才換得青華上神一個承諾。而她跟從在她身側，事合用了幾萬年時候纔在青華上神心間留下一席之地？這統統也僅僅是基於阿誰承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