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忍痛割愛[第1頁/共4頁]

曲顧彷彿也明白了現在的景象，她想既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她便不該讓歐陽克替她擋著，隻要她能殺了那金狗，為媽媽和弟弟報仇，死又如何！

現在大殿之上，密密麻麻的寒光刺眼，侍衛們手持兵刃已是將歐陽克團團圍住，一眾兵士守住了門窗各處，殿外早有弓箭手隨時待命，更有貢布阿旺在旁虎視眈眈。而完顏珣與完顏洪熙早就站在安然之處，見他遲遲未動，已是目露思疑之色。歐陽克現在孤身被圍，曲顧又身負重傷，大抵除了在明霞島上被巨岩壓住雙腿的那一刻，再冇有哪個時候比現在稱得上是絕境了。

曲顧緊緊攥著他衣衿的雙手，垂垂鬆開。

也隻要她，在統統蛇奴和姬人都四散逃命的時候，擋在他身前。

那些姬人冇有見過他落魄到連飯也吃不上的模樣，也冇有見過他寒微到惶惑無可整天的模樣，她們冇有見過他的醜惡，卻隻傾慕他的光鮮，他歐陽克算不上甚麼夫君，他又有甚麼值得人愛的？她們愛的，不過是白駝山莊少主的身份和他這張漂亮的臉罷了。

隻要她，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會對他不離不棄。

他的風騷高雅，她不喜好。

隨即，便見一個年青的羽士破窗而入，舉起一柄明晃晃的長劍指著完顏珣，喝罵道：“金狗，納命來！”

全部大殿彷彿是規複了輕鬆的氛圍，完顏珣喜道：“朕日夜所思，便是效先祖之誌，提馬南下。隻是現在鐵木真欲與宋國趙官兒締盟，蒙古又與西域交界……”他正欲將本身憧憬的一出戰略說出來，殿外俄然響起一聲暴喝：“你這薄情寡義的男人，竟然殺了傻姑，為金狗賣力！”

乍見大殿內呈現一個鮮血淋漓的女子，舞姬們皆是驚叫著四散跑開，絲竹之樂亦是戛但是止，本來還鼓譟熱烈的大殿頓時沉寂無聲。忽聽得“哐啷”一聲歐陽克已是推開案席，手中摺扇直衝貢布阿旺的劈去。

她微微喘氣著將腳尖挨著空中想要直起腰來。不錯，她不能讓大克難堪……卻驀地聽到歐陽克的答覆：“不錯，我歐陽克殺人向來不心慈手軟，可獨獨她不可！”

歐陽克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完顏洪熙卻已經叫了起來，“你胡說！她清楚是衝著本王來的！她就是要殺本王！”完顏洪熙俄然一指歐陽克，厲聲道：“皇兄，此人定是六弟派來的！此人決不成信！來人啊，還不給本王將他拿下！”

為何不可？

此言一出，連完顏洪熙也住了口，大殿內死一樣的沉寂。完顏珣沉默半晌，亦是微微點頭。現在大殿之上，世人的目光皆是投向抱著曲顧的歐陽克。

那段她永久不肯想起的回想，又開端在心頭翻滾。她還記得那是除夕的前一天，母親剛生下弟弟不久，爹爹去比來的集市裡買魚給媽媽補身子。她年幼貪玩跑遠了，比及她回家，卻隻看到母親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臨死前還在叫著弟弟，纔出世的弟弟被人搶走了……她追出去想要搶回弟弟，卻隻見昔日安然平和的大漠邊鎮混亂不堪，一群金國軍人騎著大馬，拿著馬鞭，挨家挨戶的搶走了出世冇多久的嬰兒，隻叫喚著王爺要做藥，家家戶戶凡是有嬰孩的一個也不能落下，非論是蒙前人、西夏人、色目人還是漢人，誰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