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彼時初識[第1頁/共4頁]

容妝才十五歲，少女儀姿姽嫿，清透泠然，抵下落落雪影，孑然鵠立在梧桐疏影下，素手執玉笛，笛音冷寂蕭瑟，儘是悲慼之感。

容衿挽著她，二人慢盈盈的繞過大堂，龐大的朱漆楹柱上雕鏤著多層祥雲紋，紋路深切清楚。

喬鉞微淺笑了。

她喜好梧桐，詩經中曾有記錄，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

雪瓣灑落在臉頰，心下不由欣然，白駒過隙，光陰如梭，容妝目光幽深，仿若透過麵前的蒼茫鉛素間，眺望回溯流年裡已逝去的風景，回想初見時那些被工夫遺落的美景良辰。

“莫非衿兒紅鸞星動了？但是喜好上了甚麼人？”容妝調笑，隨即恍然大悟般道：“是葉羽錚？”

雕闌曲處，四目相視。

高聳被人打攪，且還是陌生之人，容妝天然不高興，聲音也冷了三分，“雖是身份崇高，可隨便擅闖彆人後苑，是何事理？”

莫非這此中有甚麼被時候掩蔽下的舊事抑或宮闈秘辛？

“哪有，我隨便問問嘛。”容衿的臉頰不由蒙上一層紅潮，靈動的雙眸轉了轉，從速轉移話題，“姐姐，你在宮裡餬口很辛苦吧？”

那麼先帝何故會棄下喬鉞不管不顧那麼多年？常言道愛屋及烏，既然愛她，又如何能夠會不愛她所生之子，這是何故？

而他的黑衣墨發，在這素白日地間，亦成了一道奇特剪影，若一幅清遠畫卷，深深雕刻在容妝內心一隅。

“甚麼事？”容衿睜大了眼睛獵奇道。

容策瞪了一眼容妝，忙道：“這是老臣的二女兒，容妝，少不更事，那裡獲咎了公子還瞥包涵，不要同她普通計算。”

“姐姐你冷不冷？要不我給你去拿個手爐暖著吧。”容衿轉解纜子，半側在容妝麵前，體貼的目光落於臉頰上。

容妝問：“你是誰？”

容妝見到少年臨風而立，一襲黑衣在這六合素白裡分外耀目，彷彿統統天然風景，都隻是為他作底色，隻為烘托他的卓然出眾，傲骨淩雲之姿。

自從宮變那今後，大雪接連多日未曾停歇，本日亦如是。

“姐姐！”

這是容妝第一次與喬鉞天涯相距，亦是她的另一段開端。

轉眼間，在容府已過三日。

“喬鉞。”

先帝雲妃名喚程綾，恰是一名巾幗女子，隨父赴疆場，斬敵將，殺伐果斷，最首要的，也是最吸引容妝的，不是這一點，而是——雲妃程綾恰是喬鉞生母，可惜早已香消玉殞。

容策倉促而來，邁著大步短促喚道：“妝兒。”

霜點曉白，蒼茫霧靄，遠瞭望去廣寬空遠。

喬鉞點頭，瞥了一眼容妝道：“將軍真是教女有方。”

“姐姐你如何了，我喊你這麼多聲了竟然才聽到。”

容妝站在青石低橋上，手扶著雕花雕欄，漸漸往梧桐近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