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詭夜[第1頁/共4頁]
由遠及近,隻是一會的工夫,簫聲越來越清楚,音色也越來越低,直到執蕭的男人在少女的身後站定,吹出最後一個音符。
當時星稀月明,晚風舒暢,但是瑰畫滿腦筋卻都在揣摩如何度過災害,修煉成仙,她記得《鬼仙異聞錄》上寫了,鬼仙雖不如真仙嬌貴,但真仙有仙規,鬼仙有鬼骨。饑餓算的了甚麼,高傲纔是真本質!
曲是《鎮魂調》的調子,詭譎恢弘的樂律卻被歸納出另一種風情,似是纏綿難捨,又似是揮手笑彆,哀慟淒絕的顫音以後,又是幡然回身的斷交蕭灑。
天空模糊可見幾點恍惚的星光,大略是因為天氣隻亮了些許的原因,瑰畫深吸幾口氣,感覺精力更好了,就在院中散起步來,走著走著就走出了沁香園。
又是半晌的沉寂。
這都是甚麼跟甚麼?如何又想到仙尊大人了?真是不著邊沿。
冇有滅亡,冇有不安,前程一片開闊,但是為甚麼如許好的機遇,她卻懶惰了下來,修煉都荒廢了,連心也靜不下來,不知每日都在胡思亂想些甚麼。
充分接收鬼族前輩的經曆,細心體味人間塵凡各種,做遍善事,就從死人開端吧!
瑰畫的性子向來都是外柔內剛,死去活來數次的轉世,成為眾鬼茶餘飯後的消遣話題,這尚且能夠忍耐,但看著本身與三位哥哥的差異與日俱增,倒是孰不成忍。
她臉一熱,下認識地摸摸嘴唇,俄然又想起了尚弦說的話。
此一時彼一時,算在現在,真叫做物是人非了。
瑰畫痛苦地蜷起家子。
因而,某一次附身之時――瑰畫一身白衣英姿颯爽,清純鄰家女,半夜無人時,一把鐵鍬挖遍村後亂葬崗的宅兆――上的雜草。
她曾想,事在鬼為,附身又不是循環,她的上風在於不必飲下孟婆湯,以往所讀的鬼界典範都還記得,既然順其天然不可,那就主動主動地製造機遇。
月色從窗欞照進房裡,朦昏黃朧地灑出一地微光,照的房中的桌椅帷帳都好似半透明的了。不著名的熏香嫋嫋而起融入氛圍,仿若一雙觸角勾起民氣裡的某種情感。
氛圍中又拂過一絲香氣,像是邱婉身上的味道,不知為何,那種初來邱莊的不安之感在瑰畫心中敏捷收縮,她下認識地向後退了幾步,想從速分開這裡,卻覺後腦一痛,就落空了知覺。
遠處傳來哭泣淒婉的簫聲,斷斷續續,模恍惚糊,少女生硬的身材,在簫聲響起的一刻,幾不成見地抖了抖。
後山的祠堂內點滿了白蠟,空曠的堂內一片透明,清楚地映出祠內供奉的數個牌位畫像。一口烏木棺材擺放在堂前,桌案上擺著幾盤供果和新漆好的牌位,香爐中三隻香已燃去了大半,紅色的帷帳在夜風中飄起落下,捲起幾縷香灰,顯得分外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