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人成仇[第2頁/共3頁]
她麵色一冷,懶惰把玩動手中的弓箭,開端冷酷出聲,“亂咬人的野狗,何來仁慈一說?”
正這時,下方有道剛毅戲謔的嗓音揚來。
頃刻,似有甚麼東西驀地撞擊了心口,疼痛入骨,似是鮮血淋漓。
嗓音一落,已不顧他們反應,抬步穩然敏捷的繞過他們,隨即直往那通往城門之上的石階而去。
俄然間,本是悶熱的氣候,俄然漸颳風聲。
一年以後,在國師閉關之際,她在深山采藥時救了一名少年。
肅風烈烈,一時,將頭頂珠花與金步搖吹得肆意扭捏。
那少年,肩膀腿腳滿是刀口,鮮血淋漓,她並未轟動國師,僅是心生憐憫,將他拖至山間洞中為他療傷。
她堪堪穩住身形,極緩的推開劉太傅與鎮國將軍,起伏不定的雙眼,再度朝那城下之人望去。
她麻痹而笑,“敵軍殺本宮父兄,滅大旭城池,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本宮,得意好生算賬,豈能棄我大旭萬千子民與深仇不顧不顧,單獨流亡,輕易活命!”
但是,整整半月的互陪互伴,兩人相互交誼,待她心生搖擺,本籌算奉告他她大旭公主的身份,不料那剛毅俊雅的少年,竟俄然不告而彆,任她焦心的尋遍大半個道行山,都未曾得他半分蹤跡。
是了,脾氣暴躁,背叛不已,乃至打皇子,惱太後,威宮奴,無惡不作,這便是她往些年給這天下之人不成一世的不堪形象。自打十五之際,國師才帶著她入住在道行山上,避世清修,以滌渾身的背叛與暴躁,不料山間貧寒,加上國師經常教她醫術,日日與她說道,倒將她渾身帶刺的棱角磨得乾清乾淨。
孽緣。
心口,驀地刺痛,疼痛入髓。
“我家太子殿下,本偶然大開殺戒,方纔已與爾方商討好久,隻要爾等不戰而降,我家太子殿下,定也不會傷你們一分一毫。我們大盛,要的僅是你大旭江山罷了,並非成心搏鬥你大旭滿城。如此,我殿下仁慈,爾等還躊躇甚麼?現在,天氣也已不早,爾等考慮得如何,便直說。”
在馬廄中牽了烈馬,她身形一動,極其乾脆的登坐在了馬背。
此人,便這麼俄然平空消逝了,不留半分陳跡,許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惹得剛閉關而出的國師訝異,國師開口而問,她才照實以告,何如國師掐指一算,唇瓣一動,僅幽似歎的說了兩字:“孽緣。”
許是曉得敵軍壓城,此際的京都主道上,到處皆是惶恐四竄的婦孺百姓。
未由任何宮奴攙扶,她開端大步出殿,鳳袍的後襬長長的拖曳在地,雖是渾身的精貴壯觀,但那挺得筆挺的脊背,卻無端顯得孤寂,冷落。
剛毅的嗓音,縱是略顯疏離,但是卻不難發覺此中的幾分壓抑,乃至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