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碧深[第1頁/共4頁]

“蜜斯去吧，趁現在天還不太熱，玩玩也好。等過段時候天熱了，反倒不好出門了。”碧深柔聲道，“何況本日雄師回朝，街上比平常還要熱烈。寫陋居在正南街，恰好能夠看熱烈呢。”

一行人就坐著軟轎去了寫陋居。

她用手翻看，動手軟滑的素羅，或從腰身開端，用豆青的絲線繡了水紋，一層一層疊下來，或用紅色絲線在藕荷色的裙襬上繡了細巧的茉莉花，或是在薄如蟬翼的罩紗上，用極細的線繡了盛放的薔薇。

小鶯朝內裡叫道：“碧深姐姐，客人到了！”

屋裡的人都笑起來。

李莞從屏風後出來，屋裡的人都感覺麵前一亮。

近年來，大康西邊頗不承平，先是西南幾次產生蠻子傷人事件，後有西北的西番國挑釁惹事。半年前，西番國侵襲大康邊疆，燒了兩個邊疆小城，直指西北樊籬駱城。大康將士搏命抵擋，與西番交兵半年，攻陷西番十三座城，活捉敵首。西番國投降，大康趁機提出，要西番國四皇子戈羿為質，不然不會退兵。西番國無法之下承諾。

掌櫃的正在扒拉算盤珠子，一眼瞅到他們，忙從櫃檯前麵轉出來，滿臉堆笑的迎上去：“哎喲！三爺，您來啦！”

“蜜斯喜好？我給您做了幾條裙子，都是比來的新模樣。”說著跟鶴望一左一右陪著李莞進了屋。

吃過早餐，李莞帶著鶴望出了府。

“真都雅！”碧深對勁的打量她，語氣裡有種與有榮焉的高傲。

“衣裳金飾甚麼的，我已經有好多了，你何必費這心機。”

寫陋居在正南街，以精美適口的茶點聞名。時候還早，一樓的大廳裡就有了很多客人，二樓的雅座早在月前就被訂下。

女人叫來一個女孩子：“小鶯，帶兩位女人出來！”

“哦，這位是俞公子。”少年指著身邊的男人，“我定的雅座籌辦好了嗎？”

李莞偏瘦，膚色白的少赤色，常日裡老是素淨的打扮，給人的感受非常清冷。但她現在這身，雪青色的裙子，裙襬上繡了大朵的粉紅色海棠，秋香色的斜襟薄襖，領口和袖口裝點細碎的丁香花，頭髮鬆鬆的挽了隨雲髻，大小不一的山茶花簪，斜插一支墜珍珠鏈子的髮釵，和腕上的珍珠手環呼應，看起來非常柔滑高雅。

“我們家蜜斯想做幾件新樣的裙子。”鶴望道。

女人瞥見李莞，神采衝動，上前一個屈膝禮：“給蜜斯存候。”

大師紛繁附和的點頭。

她問鶴望：“如何了？”

碧深跟著大師笑，神情有那麼一刻恍忽，半晌俄然道：“現在我也看開了。財帛浮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活著反倒被它累，何必看得那麼重。當年若不是蜜斯暗中互助，我早已在金家的逼迫下吊頸他殺了……”

一輛雙駕的華蓋馬車緩緩停在寫陋居門口，隨行的仆人打起車簾。先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嘴角含笑，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穿一身寶藍色滾銀邊的圓領袍服，腰間佩玉。接著又下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男人，穿藏青色深衣，膚白如玉，漂亮中透著幾分妍麗，神采卻非常沉寂。倆人並肩步入寫陋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