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黃泉路重生[第1頁/共4頁]

一片死寂！

半盞茶後，有玄色的血順著十指尖流出，錢福臉露憂色，一屁股跌坐在地，啞聲道：“月娘，蜜斯有救了。”

月娘手心濕滑一片，顫著聲摸索道：“你……你……是不是……蜜斯？”

女孩看著火焰中紅紗煙滅，看房梁傾圮，失措的慌亂和火燒的灼響。

錢福一瘸一拐衝出去，一驚之下，摔掉了手中的草藥。

“月娘，我醒了。”女孩端倪流轉之際，紅唇輕啟。

“二奶奶說‘留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顧家，還不如跟著一道去。”

“蜜斯……你竟然……竟然……會說話！”

“傳聞這郡主守寡才半年，還帶了個拖油瓶過來。”

女孩一聲哀啼將出，卻自喉間噴出萬點血雨。

“扶我起來。”錢子奇掙紮，胸口痛苦難當，似有烈火灼燒。

她抬頭而倒。一聲吼，吼不出腔中悲怒，卻吼儘此生痛恨。

“啊！”

月娘垂垂哽咽。

月娘一手湯勺，一手濕帕，湯藥剛入口，濕帕便擦上去。

哐嚓一聲，銅盤被踢翻，月娘猛的撲到床邊，目光死死的盯著床上的女孩。

漂亮的男人飛騎而來，卻止步於數丈外，一雙腐敗冷僻的眼，映著火光，幽幽直視著她，波瀾無痕。

“你……你……是誰？”

月娘壓抑著悲忿，起家給屋角的炭盆加炭。隨即倒了熱水來，絞了帕子替蜜斯拭身。

火光漫了天光，漫了眼；漫了六合，漫了人間。

“錢福，蜜斯何時才氣醒來？”

“月娘！”

有砭骨的北風順著窗欞的裂縫颳了出去。

這一世的那些人，那些事，竟然清楚的可駭。

“月娘，給我倒杯溫茶。”

統統的往生恩仇，這一世，由她再次來過！

床上的人始終無聲無息。

“蜜斯，這些日子多虧了錢福。他奉錢老爺的命，從京裡逃出來，摔斷了一條腿，給二奶奶報信，可到底是遲了一步……蜜斯啊……你要早點來醒來，再不醒，奴婢可就活不下去了。”

“表妹何其無辜？”青莞咬牙道。

臘月初八，黃道穀旦。

她輕歎。

男人始終未動，深不見底的目光中，彷彿她的存亡與他毫無乾係。

“姨母是如何死的？”青莞俄然問。

“要不守寡，人家憑甚麼看上我們二爺，老齊王幼女華陽郡主，人家但是皇親國戚，這下我們顧家可就飛黃騰達羅。”

帕子冷了，月娘浸了熱水，重新絞了一遍。

“月娘啊，蜜斯喝的是銷魂散，便是老爺活著，也將將能吊住一口氣。”

床上，神采煞白的人兒一動不動，已是死人無疑。

錢子奇咬牙再看。

指甲深深掐進手掌心，鑽心的疼痛，她心中的聲音篤定，卻帶著無儘的哀痛，咬牙發誓――

“蜜斯不成亂動，斷腸散的毒入四經八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