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揚州[第2頁/共7頁]
白雎看著那沾了泥點子的青梅,一貫淡然的眸光快速跳了一下,在墨衣還未發覺的環境下很快規複安靜,隻淡淡道,墨衣,想說甚麼就說吧,在我麵前你但是從不顧忌的,現在倒學會欲言又止了?
現在,已是第四年,或許,他真是太狠心,竟然連親口回絕她的話都未曾說過。
淨白得彷彿不染一絲灰塵的白衣,忽一陣輕風起,撥動雨簾,奸刁的藐細雨珠便沾上了那微微飄蕩的紅色衣袂,自油紙傘邊沿時不時墜落下的雨珠濺在他的腳邊,稍稍沾濕了他的厚底白緞麵及膝長靴。
小黃雞女人訥了訥,眸光亮滅不定,卻還是高興難掩,跨進了書房的門檻。
主上,如果我等能勸得她走,又怎會比及這第四個年初才勸她走?
白雎手中一把油紙傘,現在正站在攬景台上,悄悄俯瞰著煙雨迷濛中的婀娜揚州。
他又何嘗不這麼問本身,這麼多年了,他還放不下她嗎?
墨衣堪堪張口,然還不等他一聲主上叫完,白雎便抬手打斷了他,淡淡道,自個兒拿出吃吧。
全部書房墮入了沉默,唯聞屋外彷彿不知停歇的雨聲,久久,久得白雎都冇法忍耐著令人壓抑的沉默正欲開口時,小黃雞女人卻先他一步開口了,聲音很輕很輕。
你們也感覺我狠心是嗎?白雎淺淺一笑。
但是本日,他感覺,他真真是過分狠心,竟生生地拖了人家女人如花般的三年。
小黃雞女人說完,倉促回身就要走,也就在她回身要跑的時候,白雎叫住了她。
主上。
白雎怔愣。
揚州藏劍山莊內,清月內心阿誰忐忑,一個勁地問墨衣,你這招到底有冇有效啊?
墨衣的神采變得更糾結,主上,現在我們山莊,對這青梅,可謂是人見人怕,見著了恨不得躲得遠遠的,誰還敢吃?
雖生在揚州,可這是倒是白雎人生第一次吃青梅,酸澀的味道讓他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了眉。
也是在看到那紅得刺目標喜帖的一刻,他才明白本身的心。
再一日,環境如昨,隻是墨衣眼裡的非常更甚,白雎還是甚麼也冇問。
隻是他千萬冇有想到,他不過一個簡樸得不能再簡樸的行動,乃至冇有同她說上一句話,竟讓她從冇一白天斷過地在莊外等了他整整三年,非論颳風還是下雨,非論落葉還是飄雪,乃至非論家家團聚時還是戶戶過大年時,每一日每一日,她都會含笑呈現在莊外,或向他送來夏季的青梅,或向他送來春季的海棠,或向他送來喜慶的年糕,每一樣每一樣,即便他從未瞧過她一眼,也從未與她說過一句話,乃至未曾吃過她送來的東西一口,她卻還是對峙不懈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