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承恩（新）[第2頁/共6頁]

打來一盆淨水，將靠窗的榻幾擦拭潔淨，她從櫃子裡拿出幾把紫砂茶壺。

展臂、對準，天子一箭射出正脫靶心，沈驥亦不逞強，也是一箭中間。燕賾問道，“你蒲月份即將正式調任返來，此次老夫人急把你叫回，是否和婚事有關？”沈二郎結婚，激發眾名媛貴女紛繁請媒自薦，這動靜現恰是都城最新奇熱辣的八卦，天子亦有耳聞。

沈驥是弘德帝的伴讀，幼時二人常常一起搏練。燕賾自幼遵太宗訓示習武強身，他本人於此道也很有靈慧，又得眾侍衛中的妙手指導，是以雖不若武人專於此道，卻也技藝熟稔，技藝頗精。那沈驥出身武將世家，更是打小接管武訓，他與哥哥沈恭現一武一文（注：沈恭任神機營監軍，為文職軍官），儘皆為天子倚重，加上遼東大營三年曆練，天然要比燕賾技高一籌。

四把壺都蓄滿了茶水，茶香撲鼻，嫋嫋的水汽中，初初感覺天子的聲音愈低愈近。

燕賾道，“大丈夫立室立業。你比我還大兩歲，朕已得一皇子、一公主，你也不成過分對付疲塌。”

太後也冇有再多說甚麼。看著地下跪著的纖美身影，近三年的相處，任氏深知這名盛家的遺孤固然大要纖細荏弱，骨子裡卻煞是固執，她有腦筋，有主張，並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本性。想一想說道，“初初，你是個聰明的，凡事應多為家人考慮。”初初內心頭此時一陣刺痛，太後又道，“你總歸是我宮裡出去的，予不會讓旁人太欺負了你去。好了，你下去吧。”

“這個叫甚麼？”他指著一把色彩略淡的壺問，這把紫砂橢圓型，大大的肚腰，半圓環手，壺嘴短小。

“嘿，喝！”

“誰？”

初初略將本身在太後殿的差使說了一遍。領著她來的宮女餘韻道，“初初女人最善於摒擋古玩珍物，太後殿下的紫砂全由她打理。”剛纔接她們過來的的長慶殿張宮儀道，“今後，我們這裡的這些東西要多勞靠初初女人了。”

“是的。”

沈驥道，“可不正為此事。母親看中兩個女子，著我返來遴選。”

“西施。”

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這日適逢大朝，散朝後已是申時。弘德帝擺駕回宮，換衣後，小侍們按例將他平素愛好瀏覽的冊本擺在案上，中間卻不是平日裡用慣了的官彩盞，而是一樽半月型紫砂，泥潤溫靜，悄悄地擱在冊本中間，一旁的配盅裡嫋嫋冒著熱氣。燕賾見狀一笑，將盅子拿起飲下茶水，在手中摩挲一會，放到原處。

初初與張宮儀齊齊欠身應是。

“紫砂需不時養護，用茶水泡淋，讓茶香浸潤到壺胎裡，”她保持著低垂著眼睛的姿式，快速而小聲地說，藏在桌案下捏著裙邊的那隻手攥滿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