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振衣飛石(175)[第1頁/共8頁]
“你著人火燒縣衙之前,朕與你二叔已經去抄了曬鹽場的帳本,已經快馬加鞭送回都城扣問了。這事兒你慢了一步。既然瞞不住了,你就奉告朕,攥著四岸縣曬鹽場這一批鹽引的,背後都是甚麼人?你想護著的人,是誰?”謝茂問道。
衣長寧淚水簌簌而下,額頭抵在地上:“卑職極刑。”
衣長寧仍舊不肯承認,隻不住叩首,道:“卑職極刑。”
秦箏是近年新選入宮的內侍,跟著銀雷學端方奉侍,銀雷徒弟交代得最多的一條,就是襄國公的事冇一件是小事,頂頂上心,毫不會錯。他鼓起勇氣攔住要歸去睡覺的天子,儘量保持聲音不顫:“公爺在外院候著,勸不出去。”
這活脫脫的護短狂魔昏君臉,刺得衣飛石心尖一跳一跳的,腦門兒都生疼。
“這也不是甚麼大事,你為何不敢承認?莫非,另有甚麼朕想不到的事?”謝茂問。
能掐準機會放火的,必定是本身人。天子給他麵子未曾怒斥他,他才特彆感覺尷尬。
“猖獗!都滾出去!”謝茂趕緊按住,剛出去的羽林衛又被天子截了歸去,“寧兒,你就同皇父說了,是不是衣長安?若真是他,朕不罪他就是了。”
衣飛石驚詫道:“陛下?!”又喝止秦箏,“慢著!”
――倘若不是看他的情麵,衣長寧冇資格娶謝嫻,也不會進羽林衛,更不會獲得陪侍天子微服出遊的機遇。換句話說,衣長寧若不是他的侄兒,底子就不成能這麼輕而易舉、諜報精確地燒了縣衙。
謝茂沉沉臥在榻上,隔簾放著一座冰山,宮人正悄悄搖扇,揮去室內暑熱。
這也恰是衣飛石最擔憂的事。
“卑職極刑。”
他曾覺得衣長寧火燒縣衙是為了衣長安,心中雖絕望難過,也模糊地感覺,這孩子雖不知何謂忠君,起碼還曉得兄弟相親,總不算壞透了。打斷了腿削了職送回家裡,衣飛石還是情願養著他。
……衣飛石感覺,這如果不曉得的,聽了他和天子的對話,隻怕都會覺得衣長寧是天子的兒子,他纔是阿誰後爹。
衣家隻要衣長安、衣長寧兄弟,長山王府謝嫻也是兩兄一弟,衣長寧的四哥就隻要一個,那就是皇四子謝澤。難怪衣長寧不敢開口。謝朝向來不準皇子交友外臣,衣長安做鹽買賣仗的是殷克家的陣容,謝澤搭上了衣長安這一股,那就和殷克家脫不開乾係了。
“這也不是甚麼大事,憑著鹽引買鹽,就有些不恤下情的處所,畢竟也是占著理。朕也不是蠻不講事理的天子,不至於把吳富箏犯的錯誤都怪到買鹽人的身上。你是朕看著長大的好孩子,朕幾時說話不算了?既承諾了你,就毫不會秋後算賬。”謝茂道。
被人窺測緊盯的滋味極其難受,何況,向來橫行霸道的天子還被人劈麵燒了證據,何啻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