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振衣飛石（52）[第1頁/共4頁]

瞥見天子眉宇間揮散不去的隱憂，衣飛石謹慎地問道：“陛下，不曉得太後因何傳臣進宮？”你媽會不會發瘋弄死我？

衣飛石看著這坐席的擺位背後都發涼。

衣飛石警戒著太後，卻對謝茂冇甚麼戒心。唯恐四周有太後宮中眼線，他很守端方地屈膝跪下，答覆天子的問話：“回陛下，臣不敢。臣為陛下侍宴。”這處所級彆太高，不但你那處所我不敢坐，我連請你在這兒彆的給我找個地兒坐的資格都冇有，也就配給你斟酒佈菜了。

不過，謝茂後宮無人，哪怕加上衣飛石，今晚赴宴的滿打滿算也就隻要三人。

可要他眼睜睜看著太後欺辱衣飛石, 他也做不到。

摘星樓內規端方矩擺了大宴，六清八珍，六穀從食，宴開三百六十碗，僅設有天子與皇太後兩個坐席。不過，在摘星樓以外的步蓮台上，桂樹之下，金菊簇擁之地，三張坐席品字擺列，首尾相接，看這不南不北不東不西的方位，竟然是個不辨高低主客的散談之席。

在謝茂的叮嚀下，本來不南不北的三張坐席沿順時針挪了小半圈，變成了兩張坐席東西相對，居北望南，彆的一張坐席則鋪在南邊，往北朝拜。總算是分出了君臣高低。

可惜……衣飛石平靜下心神。找上門的瘟神，逃不掉。

當真入了席，右邊是天子，左邊是皇太後……衣飛石憂愁地想，這哪怕是跪著吃，也必定吃不下去啊！

謝茂可貴見他怯怯的模樣，心疼又想笑，將人摟在懷裡輕撫背心，安撫道：“你彆怕，這不是中秋麼，留你一人在大理寺多不幸？太後請你來一起弄月。”

“你先換好。”謝茂看了看時候，已進申時，不算早了，“明天吃得好嗎？坐車來的？可有甚麼不便之處？”

昔日宮中擺弄月宴，主席皆在摘星樓中，依身份凹凸位次。如帝後、貴妃、諸成年皇子，俱在摘星樓內飲宴，妃、嬪與未成年皇子、諸公主，則在摘星樓外的天人和樂台飲宴，嬪以下朱紫就隻能在更下邊的四海昇平台、百卉含英台退席。

待衣飛石完整打理結束以後，謝茂也換了一身潔淨的常服，時候不早，二人同往步蓮台。

在衣飛石想來，最完美的安排當然是天子與皇太後坐席都在北方，他一張小席塞在天子下首，不要離皇太後太近。可惜，明天的步蓮台又是栽桂樹，又是擺金菊，還弄了個假嫦娥在假月宮裡走來走去，最合適弄月聽戲的位置就未幾了，就這麼巴掌大的處所，你想如何擺吧？

比擬起到宮中陪皇太後弄月，衣飛石甘願回兵馬司公堂挨板子。起碼挨板子不會死人吧？起碼曉得挨多少下就能結束吧？……冇事兒過甚麼中秋節呀。再不濟，回長公主府過節也好啊。梨馥長公主再凶惡也是婦人手腕，頂多治治皮肉，熱誠一番，那裡比得上宮中這位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