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振衣飛石（83）[第1頁/共5頁]

陳琦擦了擦眼角，將寫好的規勸奏摺丟進炭盆裡，看著它一點點被燒成灰燼。

謝茂是做過兩輩子天子的穿越者，他曉得在封建社會，有些事情由上而下野蠻，遠比從下而上逆襲來得輕易。太後臨朝稱製、女皇君臨天下的期間，女子的職位就比較高。以是他等不及去漸漸進步出產力、搞婦女束縛活動，建立聽事司，就是他強權之下劍走偏鋒的一種嘗試。

謝茂第一次和太後在政見上起了牴觸，轟轟烈烈地炮灰了一個內閣首輔。

但是，這麵鼓等閒是不準人敲的。都城各處衙門浩繁，除了五城兵馬司，另有緝事所，都察院，不管甚麼冤情奇案，找對衙門都能處理。長安門下的登聞鼓有專門的兵卒保護，想要敲這麵鼓並不輕易。

就在群臣都覺得天子會和靈狐髓案一樣快刀斬亂麻時，天子下旨，命三法司會審謝灃謀逆案。

他真正想達到的目標, 是在吏部選官以外，留一道口兒讓女子入仕。

太後感覺他信賴衣尚予很荒誕，在他想來，太後信賴張姿就不荒誕了麼？

――冇體例，之前另有紀默聲在中間傳個話，現在紀默聲歿了，難不成叫文書傳話？

咚咚咚！

出麵的是衣飛琥、衣飛珀，這如果冇有衣尚予在背後撐著，兩個七歲的孩子無能得出這事兒？

現在宗室再度脫手，弄死了兩位閣臣，這就不是天子不占理了。他不止占著事理，還拉扯著兔死狐悲的朝臣，以是他敢釣餌戲人，還敢把這事發落到三法司給他辦成鐵案，千秋萬古都冇人敢翻的鐵案――如果三法司在這件事上不著力，獲咎的不但僅是兩位死去的閣老後輩弟子，而是統統朝臣。

這是要翻天啊！

不管天子是至心還是冒充，朝臣們都在此事上挑選了沉默。

天子那裡是狂悖妄為？這位是內心太清楚了。順勢而為借力打力，有甚麼鍋子下甚麼菜。

兔死狐悲的沉默覆蓋在文華殿，陳琦讀著天子寫給紀默聲、趙良安兩位閣臣的祭文，字字情真意切，句句悲忿悲傷，傳聞天子致祭時當場淚流不止。

如果個閒散衙門也罷了，恰好不乾實事，掛了個錦衣衛監察百官的名號，誰見了內心不驚？

死在靈狐髓案中的善麓王則是紫祁王的兄長，那謝深死得不明不白的，另有傳言說是天子乾的，必須不能是啊，給陛下昭雪！謝深的死就是紫祁王乾的！紫祁王馴良麓王一樣想造反！

文帝在位時就極度倚仗錦衣衛，多少官吏不分青紅皂白死在詔獄當中，三法司竟成虛設。

小衣又不是傻子，朕都看出來您是哄他快走，他莫非看不出來？寫信給他是怕他多心，隔日調派個“知情”的下人去送東西，小衣莫非問不明白？

就算謝茂曉得太後是感覺他太年青，怕他出錯，怕他玩崩了，他還是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