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變生肘腋[第1頁/共4頁]

當初張說在嶽州沉湎掙紮的時候，錢林也一向跟在身邊，而後張說垂垂升遷，他也始終冇離過身側，從幽州到幷州上任的時候，他便跟著張說改道蔚州，特地從橫野軍顛末。當時候，現在地上這具屍身還是同羅部內附這一支族長毘伽末啜的親弟弟失突乾，對他們熱忱接待，痛罵默啜可汗殘暴無道，繼位的毗伽可汗還是對鐵勒諸部大肆攻伐，臨走前張說興趣大發題字相送，而失突乾則送了一匹駿馬作為回禮。就是因為有如許的關聯，張說纔會信心滿滿地讓他帶著兩位精通橫野軍景象的書史以及寥寥衛士隨杜士儀而來！

“現在再冒然前去橫野軍隻是送命！”錢林終究轉過身來，麵上儘是煩惱，“失突乾乃是同羅部族長的親弟弟，疇前張使君路過橫野軍時，他還曾經殷勤相待，眼下他既然死了，明顯同羅部已生劇變！當此之際，該當立時馳歸蔚州告變，然後報請張使君措置……”

無巧不成書，蔚州刺史杜明澤恰是出自京兆杜氏。雖和杜士儀之間的血緣乾係早就出了五服，可杜士儀落第以後名聲赫赫，就連他鎮守這等邊疆之地的刺史，也已經從家書當中得知過京兆杜氏出了一名天子嘉許的狀元郎。因此，見幷州那邊不是發天兵軍兵馬，而是派了杜士儀和王翰來安撫橫野軍那些鐵勒降戶，他最後呆若木雞，隨即便不由氣急廢弛了起來。

當杜士儀一行人謹慎翼翼從樹林中魚貫而出時，大家都瞥見了河邊那倒伏的十幾具屍身。屍身上有的插著箭支，有的則是刀傷劍傷密佈，很多都是死不瞑目，而他們那些尚無缺的坐騎顯見都被人牽了去，地上倒伏的重傷戰馬收回了一陣陣讓人揪心的哀鳴，彷彿是求救，也彷彿是臨死前的呼號。幾個衛士上前檢察了一番那些屍身，為首的便快步迴轉了來，言辭謹慎地說道：“死的應是鐵勒人，此中一個服色富麗的被人割了腦袋，至於其他的應當是侍從。”

“外頭的河邊應當方纔有過一場廝殺，有幾匹將死的馬在嘶鳴！”

“叔父，就算帶再多的人，一旦同羅部生亂，數千之眾囊括而來，彆說我帶再多的人也於事無補，就連蔚州亦是難以倖免！”杜士儀再次對杜明澤深深一揖，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實在，叔父的顧慮我也曉得，不過是怕我初出茅廬卻亂逞能。但是張使君派了我來，借勢的隻是奉旨觀風這個名義，真樸重用處的，是通悉同羅部高低情麵的從者和書史，更何況另有精通突厥語的王郎君！現在遲誤不起時候，不然萬一有事，叔父亦恐難辭其咎。”

當世人沿著一條林間巷子策馬緩行，遠遠在最前頭探路的一個衛士就要踏出林子之際，他彷彿聽到了甚麼，俄然勒住了馬，側耳聆聽半晌便打手勢叮嚀背麵的人停下。看了一眼杜士儀，他就一躍上馬，竟是悄悄往林外潛了疇昔。不消一會兒，他便迴轉了來，麵色竟是一等一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