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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仆婦眉頭一蹙，聲音卻很暖和：“我家夫人待人刻薄，但最討厭貪婪之人。何況現在有要緊事兒，隻想儘快帶人走。假母若嫌錢少，這帳，不如連這銀票一起交給帳房，留著與帳房漸漸算吧。我等卻冇心機聽這些羅嗦話。若遲誤了我家夫人的閒事兒，我等天然要受懲罰，你這宅子卻也要謹慎了，怕不敢給你拆了還是怎地？”

春四娘望住春玉娘，淡笑不語。

她忙笑道：“娘子說的那裡話，奴不過是怕兩位娘子乾坐著無聊，說幾句閒話解悶罷了。兩位既然不喜好聽，那就罷了，當奴冇說。二位若不嫌奴這茶粗陋，好歹飲上幾口罷。奴這就打發人去讓四娘先清算清算。她雖冇甚麼值錢的物件，奴到底也替她置了好些服飾……”

“千真萬確，奴不敢打趣。”春玉娘麵色一變，笑道，“我兒不是一向盼著有報酬你贖身麼，如何事光臨頭卻扭捏起來？提及來，娘倒真是不明白了，當日不是我兒本身上趕著要進娘這門的麼，說了那麼些話，我兒忘了，娘可記得清楚明白著哩。我兒花言巧語不打緊，卻騙得娘真是好苦。這才幾日，我兒如何就變了口風，哭著鬨著要離開這苦海了？是娘短了你的吃穿，還是怕娘這地兒臟，汙了你的清名？我兒既然要走了，不如說得清楚，也好讓娘看得明白。”

“玉娘冇有騙我，真有報酬我贖身？”她躊躇地問。

春玉娘到底不忿，句句帶刺。

春四娘呃了一聲，內心說不出是慌還是喜。

“多謝玉娘。”她淡淡地笑著，“玉娘待我恩重如山，我定不會健忘你對我的照顧。”

她對兩人一禮，便倉促進了出去。

偏在這個時候掉個餡餅下來，她不免要多想，怎會有這麼可巧的事兒？

春玉娘一貫不怕打單，可一看這女子的神采，倒真不象是打單。

“貴府夫人真是有目光。”春玉娘笑道，“這四娘來的時候固然不長，卻破鈔了奴很多心機。不說彆的，隻說她的吃穿用度......”

都不曉得買我去是乾甚麼的，或許就是添個下人罷了，說這些話乾甚麼呢？

春四娘與綠珠正在竊竊的想主張，冇想到春玉娘風普通闖了出去，倒唬了一跳。

還是綠珠反應快，忙上前對春四娘道：“恭喜娘子。綠珠這就去替娘子清算。”

管對方是甚麼樣的人家，先分開了這裡再說，免得看了春玉娘生厭。

“恭喜我兒！道賀我兒！娘一向說，我兒是個好福分的，公然冇看走眼。我兒畢生有靠，為孃的這顆心也算落到了實處。提及來，我兒能有此奇遇，也算不枉我寵遇你這一場。”春玉娘約莫是擔憂春四娘忘恩負義，特地提示道。

春四娘抿嘴笑道：“玉娘多慮了，玉孃的為人，彆人不曉得，我還不曉得麼？綠珠，不消清算了，玉娘養了我這好久，哪能再讓她破鈔？有兩件換洗衣服便夠了。其他的，十足全不要，留給厥後的妹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