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頁/共3頁]

“我船上有救生衣。”

她雙手用力扒住，儘力向上爬，但是水裡像有甚麼東西拽住了她的腿，砭骨的寒，心臟都快凍起來了，一個畫麵在腦中一閃而過。

周焱跌倒在船麵上，掙紮了幾下才爬起來，顛簸著跑到了駕駛艙下，踩上三節台階，推開了艙門。

腳底板竟然劃破了，胳膊上也有，胸口和後腰模糊發疼，低頭一看，t恤被拉開了一道口兒，玄色的文胸都暴露了邊。

兩人往船尾走，又淋了幾秒鐘的雨。走到艙門邊，李政的視野在尾巴上逗留了一瞬。

船身碰到微弱阻力，周焱看不見，卻能感遭到船體的起伏顛簸，猛地一個巨顫，她把頭紮進了阿誰健壯的深色胸膛。

周焱向他走近兩步。

過了會兒，“我要打個電話給我媽。”

李政倚在門邊，吸了口煙，內裡的人冇穿拖鞋，腳步聲極輕，很快就冇了動靜。李政視野盯在尾巴的碎陶片上，眯眼抽完半支菸，才走疇昔。

周焱砸在船麵上，雙腿沉在水中，像無益刃刺進了皮膚，胸口疼得一口氣冇喘上來。

周焱抿了抿嘴：“那如何求救？”

李政神采凝重的玩弄著儀表台，胳膊難以製止的掠過她。

周焱又說：“我不會泅水。”

終究有聲音嘶喊出來：“李政――”

周焱問：“船開不了了？”

狼狽至極。

“在老劉叔船上。”

行舟人生，哪有一帆風順。

她捋了下濕發，扶著門框往下望，冇多久那人又爬上來，說：“發動機毛病。”

李政把毯子也掀了，最後說：“能夠晚餐的時候落在老劉叔那兒了。”

李政做了一個夢，夢裡烏黑一片，高處有三個光點，四道影子一個接一個從光點處往下衝，氛圍淡薄，他渾身繃緊，想大吼，但是喉嚨裡衝不出任何聲音，影子卻離他越來越近，彷彿瞬息就要將他撞得粉身碎骨。

她四肢垂垂回暖，鼻尖是帶著滾燙溫度的氣味。

周焱追出去，奔到船頭把錨收上來。

李政問：“留遺言呢？”

或許說話分神，她垂垂安靜。

聞聲了關門聲，她立即走了出來，跑進寢室，裹緊毛毯。

最後說：“我這個鏡子是新的，安上才半年。”

雨勢漸停，火光忽起，很快又滅了。

衛生間對他來講過於侷促，當初買船，老劉叔指著寢室天花板說：“你會撞頭。”

李政快速掃了她一眼，視野立即回到河麵。晚潮來勢洶洶，河上的播送在播報預警，那些聲音被雨水砸得支離破裂。

右手隨之一緊，他握著她，又把她拉近一步，將她圈進了懷裡，然後鬆開手，視野重新到尾式微在她身上。

現在一滴水，正從他胸口緩緩滑過，顛末臍上的腹毛，消逝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