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暴[第2頁/共3頁]

“看來您不喜好蜜酒，”她說，帶著能讓鋼鐵折彎的絕望之意,卻還是輕柔得就像是拂過耳邊的輕風，“那麼，”她伸出一根小手指，勾開繫著襟口的皮繩，珊瑚色的絲質品向兩側滑開，閃現出渾圓凸起的柔嫩胸部，一點也不誇大地說，它們在燭光的輝映下就像淩晨垂掛在葉尖上的露水那麼美。

――那袋金幣最起碼有五十枚，異界的靈魂抗議道。

“或許您需求一點酒，”牧師舉高蠟燭，讓更多的光照亮本身的臉，空著的右手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隻扁平的銀酒瓶，它小的就像是個玩具，內裡約莫隻要四五口的分量，“我有點蜜酒，一個私運販子給我的禮品，真正的蜜酒，不是冷巷子裡那些蘋果酒和葡萄汁異化出來的假貨，冇有摻過水，也冇有加過糖――最純粹的蜂蜜釀出來，窖藏了四十年的陳蜜酒，”她甜美蜜地勸誘道，讓人思疑那酒有冇有她的舌頭滋味美好：“來嚐嚐吧，”她催促道：“一小口，隻要一小口，你就能曉得甚麼纔是真正的人間極樂。”

鈍頭酒館的仆人用力拉下黃銅門閂，將狂亂的暴風雨和其他不受歡迎的東西隔斷在豐富的橡木板以外，他的一名客人，弗羅的牧師正在爐床騰躍的火焰前麵脫下滴著水的羊毛大氅，爐床上架設著一口鐵鍋，不竭地冒出紅色的蒸汽，披髮著鵝與肉豆蔻的香味。

――對一個陌生人來講，這大抵是尖顎港最好的一個房間了。

――彆為一兩隻蟲子大驚小怪，巫妖說，它們不會殺了你。

在分享了鵝與半瓶渾濁的血紅酒以後，酒館仆人和他的客人一起舒暢地躺在前室的爐床邊，爐床的火焰加熱了四周的石板，石板上鋪著新奇的乾草，柔嫩的雙臂環繞著他的脖子，他的嘴唇沉湎在豐腴的肩膀和飽滿的胸脯裡――勇於打攪這個美好時候的人可真是有點罪不成恕，但站在內裡的傢夥明顯非常固執，酒館的仆人氣憤而壓抑地叫喚了一聲，無可何如地擺脫了那雙甜美的絞索，在爬起家去開門之前，他冇健忘撿起外套，扔給弗羅的牧師，“擋住你本身。”他咕噥道。

“冇有房間了。”酒館仆人說。

燈火發臭，內裡明顯是便宜的鯨魚油而非高貴的鯨頭骨蠟。一張從各方麵來講都乏善可陳的椅子像是僅僅作為裝潢才放在那兒的，四條腿兒剛強地有著各自的長度，靠背上的雕鏤少了半張臉。薄石板地上聊勝於無地散著幾枝年代長遠的薰衣草，床鋪緊挨著兩麵牆，冇有枕頭，也冇有毯子，蘆葦和燈芯草有足踝到膝蓋那麼厚，隻可惜無需去觸摸也能聞得出它有多潮濕，包裹著它們的羊毛氈薄得就像張乾海苔，色彩倒是豐富非常，床尾的裂縫與洞隙特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