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蜀中四月彆樣天[第3頁/共7頁]

“無憂？”陸無鋒撿起盤中的一顆果子打量了一陣，俄然笑了，“這世上那裡有甚麼無憂可言？我帶著家人逃到這裡也不過是避世罷了，若說保命倒是真的，但是無憂就無從提及了。”

“那母親的死和這件事有關了？”陸邵陽瞪大了眼睛俄然問道。

中年男人說著將韁繩遞給了身後的那位老者，“趙伯，你在山下守著，我同陽兒一起上山。”

他一邊想著，不自發已來到了廟門口。一名老者白髯過臍，身上穿戴一件青色皂袍，淺笑著立在廟門前，彷彿已經等候好久了。

“以是這酒才叫離腸？”陸邵陽問。

陸無鋒望著那雙眼睛，心中不免一陣難過，他驀地想起永安居士和他說過的話，有些事情還是永久不要和本身的兒子提及的好。因而他搖了點頭，願意腸說：“你母親的死隻是一個不測，我早已哀思欲絕。至於那十二紋章之事我情意已決，現在我們出逃在外，木已成舟，即便歸去將那東西雙手奉上，大王也不會放過我們的，以是你我還是放心在這裡度日為好？”

“並不全因為這個。”陸無鋒說：“所謂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桃花雖美卻花期甚短，它的斑斕隻是一頃刻的芳華，剩下的隻能久埋土中碾做塵泥。拜彆之痛固然伴著能夠相逢的但願，但是有一種拜彆倒是永訣，那是最為痛苦的。桃花分開枝頭化為灰塵之日便是它與這個天下永訣之時，以是離恨苦痛交叉在一起變成了永無儘頭的離腸。”

“甚麼東西？”

“那是《湘夫人》，楚地的祭禮歌。”陸邵陽答道。

“那就是了。”陸無鋒也本身飲了一杯，說：“這酒喚作離腸，是用三月初新開的桃花釀製而成的，它與夏國的濁酒分歧，乃是顛末端蒸餾之法過濾後得來的清酒，入口純香卻又不失濃烈厚重之感。就像是久彆的戀人在相互思念著對方，愁緒中帶著對相逢過後的神馳與但願。”

陸無鋒俄然想到了永安居士，或許他會有甚麼體例，因而他將話鋒一轉，道：“你想修煉陰陽之術也不急於一時，現在我們剛安寧下來卻還冇有感激拯救仇人，那永安先生雖是淡泊名利之人，但是我們的禮卻不能少，明天是個穀旦，你帶著些許禮品替父親去趟通玄居以表我們的情意，至於修煉之事，比及你返來我自會安排。”

“這裡便是涼山？那父親所說的永安居士就是隱居在這裡嗎？”少年問道。

“父親，您如許說反倒顯得孩兒不孝了。孩兒心知您有難言之隱還一再逼問實在是有些過分，修煉之事父親既然有所承諾，那孩兒就不再過問了。至於拜訪一事，孩兒今晚歸去就去籌辦一下，明天一早就解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