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 北境邊城戰事烈 廟堂雲譎天下變 21[第1頁/共4頁]

李從璟怔了怔，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對方的小腦袋。

山風吹動旗號，獵獵作響，除此以外，四週一片莊嚴寂靜。

李從璟扶起劉文，緩緩開口道：“爾等主將孫二牛，與本帥識於淇門建軍前，彼時本帥與李榮、孫二牛等人亦是深切敵境，翻山越嶺，密查梁軍敵情。將軍英姿，猶在麵前，卻未曾想一夜未見，竟已存亡兩隔。百戰軍標兵得以有本日之貌，全依孫二牛與爾等之功……”

不遠的處所，一處斷壁殘垣間，細細兒靜坐其上，冷風捲起她的裙角，輕舞飛揚。笛聲從她嘴邊的梆笛中傳出，和她幽遠的眼神一起，飄零在邊地血流漂櫓的疆場上。

陣型被撕扯成碎片的契丹數千軍士，正在被唐軍從四周八方分食，已是逃生無門——而契丹其他契丹雄師，已經捨棄他們撤離扁關，倉惶北退。

諸將，眾軍士，聞此言、見此景，無不動容。

關前，戰事已近序幕。

李從璟的平州保衛戰，在前後擊敗耶律朮赤、耶律敵刺、耶律倍，曆經白狼山戰役、營州保衛戰、營州遊擊戰、扁關防衛戰後，也終究畫上了一個美滿的句號。

（第一更。＋◆頂＋◆點＋◆小＋◆說，）

李從璟收起橫刀，接過丁黑遞來的衣袍，“傳令全軍，陵寢集結。”

“衛我大唐！”

“百戰軍標兵將軍孫二牛，於雄師存亡存亡之際，深切敵後，探得敵軍意向，其軍情挽雄師於危急當中，功莫大焉，為彰顯其行，依製策勳九轉，追升百戰軍副帥，賞金二十……”

小半年前，她因思慕杜千書，遂單身跟從李從璟千裡入草原。厥後好不輕易得見情郎，卻未曾想杜千書已然變心，多少胡想竟成夢一場，自是有很多悲慘；那以後，或許是目睹杜千書被李從璟重用、得以謀大事，因此生出倔強好勝之心，或許是冇有對杜千書斷念、還抱有一絲但願，又或許是純真想要接過劉老的任務，細細兒終究挑選了跟在李從璟身邊。

細細兒嘴唇動了動，外柔內剛的她，剛想要回絕李從璟的特彆照顧，話未出口，李從璟已經減輕語氣道：“這是軍令！”

山腳，緩坡上，墓碑如林，一眼望不到頭的衣冠塚如泣如訴。

劉文眼眶通紅，哽咽道：“有軍帥此讚，將軍必能含笑地府！當日臨彆之際，將軍猶言，他曾承諾過軍帥，要做好雄師的眼睛，他說，他冇有失期於百戰軍，冇有失期於軍帥……將軍讓我奉告軍帥：孫二牛決定留在白狼水河邊，他，不歸去了……”

契丹雄師的撤退，標記取耶律阿保機默許了平州被李從璟光複的究竟。

這或許是運氣，是每個邊地熱血後代的鬥爭和無法。

號角聲起，沉重綿長。數百將士自軍陣中奔出，度量酒罈、酒碗，細流般彙進陵寢，將酒碗順次擺下，烈酒順次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