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恥與賊相識 不與寇同生（4）[第1頁/共5頁]

龐福誠與謝鍠麵麵相覷，雖是黑夜，也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顧忌之色，前者率先開口道：“唐軍勢大，少說不下萬人，我軍不過千餘，便是你我將士勇悍精銳，以一當十，卻也是遠遠不敷。現在入夜，敵不見我，我不見敵，將士們還不曉得對方兵力如此薄弱，一旦到了白日，發覺到敵軍十倍於我，怕是你我部曲，皆要逃散而去，一個也剩不下！待到當時，休說救濟劍州，你我更是難當罪惡！情勢如此，進退皆難，如何區處，老兄有何籌算？”

親衛急聲道：“賊軍襲營，前營後營皆有，陣容浩大，看不清多少人！”

而在這前一日，在一座名為來蘇村的處所，一支剛集結結束的軍隊，約莫千餘人，偃旗息鼓，悄悄解纜，取了小道，直撲劍州。李紹城等到達北山當日，入夜前，這支軍隊趕到劍州附近，瞧見了北山下的唐軍大營，這支軍隊並未焦急進城，或許有其他行動，而是當場埋冇了下來。

“大帥......”丁茂見李紹城神采過分慘白，心頭有如刀絞，低頭一看，見了信上內容，再也忍不住，淚湧如泉。信上寫著：屯軍北山，半夜遭襲，紹城守之不住，痛失好局，萬死難贖！

出帳的這半晌，李紹城已大抵將營表裡動靜看在眼底，此時他手心冒汗，絕非表示的那般雲淡風輕。

“三哥，還等甚，快走罷，早些逃出去，也能儘早集合將士！”石敬瑭拉著李從珂就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虎帳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橫衝直撞的將士，在身邊來往喊叫、馳驅，讓人頭皮發麻，李紹城焦急拒敵守營，扯開嗓門，痛陳短長：“今我方克劍門關，占有劍門縣，局勢大好，劍州就在麵前，略微儘力，即能穩占劍州，屆時，兩川反手可定！徹夜一旦撤退，劍州難克不說，賊軍順勢追擊，劍門縣也得丟掉，大好局勢毀於一旦！”

“李紹城在此，靜難軍安在？！”李紹城大聲高呼，命親衛打出帥旗，又問親衛，去聯絡李從珂、石敬瑭的人，聯絡上對方冇有——倒是還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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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紹城披掛整齊，牽馬出營，行營已是亂得不成模樣，敵軍尚且不見，己方將士已是開端四下奔逃，自相推搡、大喊小叫者多不堪數，奔馳間，撞翻了火盆，燃起軍帳來，火光到處，更是減輕了亂象，鬧鬨哄一片，震得人頭暈目炫、耳膜欲裂。

注：本來汗青上，作為前鋒霸占劍門，而後屯兵北山的，是王思同、馮暉、王宏贄等帶領的萬餘人，成果是被龐福誠、謝鍠夜攻擊潰，敗走劍門關，十餘日不敢再進軍——王思劃一三人，絕非乾才，都是一時之選，此中，馮暉軍功累累，曆任邊疆節度使，威名遠播，封陳留郡王；王思同曆任節度使、同平章事，深得李嗣源信賴，多次為帥率軍討逆——而後石敬瑭率主力趕到劍門關（彼時石敬瑭是伐蜀統帥），兩進劍州，數戰無功，最後敗走，兩川遂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