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問諾[第1頁/共4頁]

林謹容心知這是為何，明白勸不了，便也不勸，隻把該做的事情一一做來，讓桂嬤嬤給他籌辦宵夜補湯，也送送衣服，問問冷暖，再多的，倒是做不到了。陸緘也還進她的房，還是與她一同用飯說話籌議家事，夜裡倒是井水不犯河水，話已經說到阿誰境地，他不需求她虛假地對付，她也再不想虛假地對付。

林謹容便放了那半隻草鞋，起家撫了撫裙子，問陸緘;“敏行要上去了麼？”

她在變，他也在變。

林謹容微微一笑;“編小草鞋。那年在莊子裡苗丫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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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在這一日的工夫，我有空。”陸緘把手伸給她;“如果你不舒暢，我先送你歸去。長輩那邊我會同他們說。”

“你如何了？”陸緘站在不遠處悄悄地看著她，他更加瘦了…袍子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當時也是這麼個熱烈的場景，但當時陸家百口人都在，遠比現在熱烈很多，元郎、浩郎高呼著跑進跑出寧兒年紀還小，卻也總想跟著他們玩，少不得大聲喊哥哥，那兩個倒是嫌他小，不肯陪他玩，常常老是趁他不重視，就舍了他單獨跑了，惹得寧兒哭了好幾次。她內心不忍便領著寧兒下了樓哄他說帶他去捉蛐蛐兒玩，實際上她那裡又能捉甚麼蛐蛐兒…不過是捨不得他悲傷罷了。

林謹容立在涵月樓底的石台邊沿上，看向上麵那座月光下影影綽綽的英石小山。這假山不過兩、三尺許，常日看著極是高雅，當時卻成了殺人的利器。

月華似水，夜風輕揚，桂花的甜香如有若無，四週一片溫馨，隻要不著名的小蟲子在草叢裡鳴唱。

陸緘笑笑;“我剛纔喝得很多，也是有些醉了，在此歇歇。你先去罷。”

當時她領著寧兒走到此處，林玉珍在樓上喊她，問她一件事，她便站在那邊與林玉珍說了幾句話。寧兒等得不耐煩，扯著她鬨，她便讓乳母文娘領他到一旁等等。可不過眨眼的工夫，她答覆林玉珍的話音都還未落，就聽得林玉珍在樓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八月十五這一天，林謹容的表情很不好。這一年過節，還是如同那年一樣的，陸府闔家都在園子西邊的涵月樓上弄月喝酒吃月餅。弄月的人天然冇有那一年多，大多數人都缺席…比方宋氏、比方陸紹、陸經、陸綸、陸繕另有一個寧兒。

宿世與此生，既分不清，邊界卻又如此清楚。她的寧兒永久不會返來，她也不成能再回到疇前。即便是統統重現，表情也再不複當年。林謹容把手從石頭收回來，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回身走開。她想，這大抵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柱事已矣，寧兒藏在她內心就好，不消再拿出束不時咀嚼自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