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娶妻[第1頁/共3頁]

族長當即令人取來剩下的九捧珍珠，一併給了楚灃。他也例外連擺了三天酒菜，以示道賀。自此，楚灃成了漁港小村民氣目中的豪傑。

杏姑到底在縣城混過的人，做了姨太太後，也懶惰了骨頭，大不如之前勤奮了。她每日除了遲早到楚灃孃的房間中存候外，就和楚灃窩在床上抽鴉片，一徑子抽的楚灃從一個結健結實的小夥子，變得瘦骨嶙峋，脫了人形了。

楚灃的母親也被幾個膀大腰圓的仆人押了來，地上擺著三三股油鬆的繩鎖，就等著族長髮話了。

這裡咿咿呀呀之前曾是演目連戲的處所，辛亥反動了後，族長挨家挨戶逼迫大夥絞了辮子，說甚麼“維新了，反動了，漢人的江山又返來了。”實在，多數漁人倒感覺出海時有個辮子盤在頭頂，挺舒暢的，並不礙事，但是族長不饒人，也不是族長的事，縣裡的老爺發了話，他隻是提線木偶受命罷了。當初族長是忙活的剃頭挑子一頭熱，可縣令老爺位子還冇做熱，就被另一夥反動的人槍斃了，自此今後，縣令老爺，也就是公文裡改稱的縣長大人，他們說名字也要反動，縣長大人走馬燈似的換了一個又一個，族長也心灰意冷了，他再也冇去過縣城，邀功討賞。過了七八年風景，連著目連喜也被革了命。“革這夥牲口的命，先前大清朝的時候，哪有這麼多的事情。”族長竟悄悄地蓄起了辮子，現在又是七八年疇昔了，他稀少的辮子也留了有一尺來長，支楞的翹在腦後，像年久失修的房頂上乾枯的秋草。

“把這個娘們兒給我幫了，他伢子捲了錢跑了，她要一命抵一命。”族長髮話了。

“哎呀，但是把我駭死了。”吳家阿婆又來吵嚷著。

“恭喜族長，大少爺福大命大，鬼祟被撤除了。”巫師也揩了一下額頭鬥大的汗珠，睨了一眼楚灃，內心謾罵道：“媽的，幸虧老子福大命大，差點害老子丟了命。”

族長從太師椅上躍了下來，也看傻了眼。

楚灃娘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深思，姨太太左不過是要敗她家的財，守不住的，倒不如早早要他結婚的好，管他誰家的女人，隻要人樸重，持家有道，充足了。偏巧巫師家的獨苗女兒十八歲了，此前訂婚的阿誰，還冇過門，就得肺癆死掉了，因此尚待字閨中。媒人兩端一提，楚灃娘天然是冇啥定見，巫師家在漁港小村也是數得著的上流人家，巫師卻一拍大腿歎道：“這都是命呀！看來我當初不該取那一捧珍珠，到了還是他楚灃的。”衝著他這句話，媒人曉得是應允了，這婚事就這麼成了。

因而，一世人又不瞧著戲台，紛繁把脖子扭了九十度的彎，拐向了海的一麵。

族長正要發話，驀地有人說：“有個船從海上航來了，看模樣是楚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