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孝武本紀[第1頁/共8頁]

厥後二歲，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推曆者以本統。天子親至泰山，以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日祠上帝明堂，每脩封禪。其讚饗曰：“天增授天子泰元神筴，周而複始。天子祭奠泰一。”東至海上，考入海及方士求神者，莫驗，然益遣，冀遇之。

厥後，天子苑有白鹿，以其皮為幣，以發瑞應，造白金焉。

其夏六月中，汾陰巫錦為民祠魏脽後土營旁，見地如鉤狀，掊視得鼎。鼎大異於眾鼎，文鏤毋款識，怪之，言吏。吏告河東太守勝，勝以聞。天子使使驗問巫錦得鼎無奸滑，乃以禮祠，迎鼎至甘泉，從行，上薦之。至中山，晏溫，有黃雲蓋焉。有麃過，上自射之，因以祭雲。至長安，公卿大夫皆議請尊寶鼎。天子曰：“間者河溢，年齡不登，故巡祭後土，祈為百姓養穀。本年豐廡未有報，鼎曷為出哉？”有司皆曰：“聞昔大帝興神鼎一，一者一統，六合萬物所繫終也。黃帝作寶鼎三，象六合人也。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鬺烹上帝鬼神。遭聖則興，遷於夏商。周德衰，宋之社亡，鼎乃淪伏而不見。頌雲‘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不虞不驁，胡考之休’。今鼎至甘泉，光潤龍變，承休無疆。合茲中山，有黃白雲降蓋，若獸為符，路弓乘矢，集獲壇下，報祠大饗。惟受命而帝者心知其意而合德焉。鼎宜見於祖禰，藏於帝廷，以合明應。”製曰：“可。”

上遂東巡海上，施禮祠八神。齊人之上疏言神怪奇方者以萬數，然無驗者。乃益發船，令言海中神山者數千人求蓬萊神人。公孫卿持節常先行候名山，至東萊，言夜見一人，長數丈，就之則不見，見其跡甚大，類禽獸雲。群臣有言見一老父牽狗，言“吾欲見钜公”，已忽不見。上既見大跡，未信，及群臣有言老父，則大覺得神仙也。宿留海上，與方士傳車及間使求神仙以千數。

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覺得化去不死也，而使黃錘史寬舒受其方。求蓬萊安期生莫能得，而海上燕齊怪迂之方士多相效，更言神事矣。

後六年，竇太後崩。其來歲，上徵文學之士公孫弘等。

其秋，有星茀於東井。後十餘日，有星茀於三能。望氣王朔言：“候獨見其星出如瓠，食頃複入焉。”有司言曰：“陛下建漢家封禪，天其報德星雲。”

是時上方憂河決，而黃金不就，乃拜大為五利將軍。居月餘，得四金印，佩天士將軍、地士將軍、大通將軍、天道將軍印。製詔禦史：“昔禹疏九江，決四瀆。間者河溢皋陸，隄繇不息。朕臨天下二十有八年，天若遺朕士而大通焉。乾稱‘蜚龍’，‘鴻漸於般’，意庶幾與焉。其以二千戶封地士將軍大為樂通侯。”賜列侯甲第，僮千人。乘輿斥車馬帷帳器物以充其家。又以衛長公主妻之，齎金萬斤，改名其邑曰當利公主。天子親如五利之第。使者存問所給，連屬於道。高傲主將相以下，皆置酒其家，獻遺之。於是天子又刻玉印曰“天道將軍”，使使衣羽衣，夜立白茅上，五利將軍亦衣羽衣，立白茅上受印，以示弗臣也。而佩“天道”者，且為天子道天神也。於是五利常夜祠其家，欲以下神。神未至而百鬼集矣，然頗能使之。厥後治裝行，東入海，求其師雲。大見數月，佩六印，貴振天下，而海上燕齊之間，莫不搤捥而自言有禁方，能神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