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外戚世家[第2頁/共6頁]

衛太子廢後，未複立太子。而燕王旦上書，願返國入宿衛。武帝怒，立斬其使者於北闕。

長公主日譽王夫人男之美，景帝亦賢之，又有曩者所夢日符，計未有所定。王夫人知帝望栗姬，因怒未解，陰令人趣大臣立栗姬為皇後。大行奏事畢，曰：“‘子以母貴，母以子貴’，今太子母無號，宜立為皇後。”景帝怒曰：“是而所宜言邪！”遂案誅大行，而廢太子為臨江王。栗姬愈恚恨，不得見，以憂死。卒立王夫報酬皇後，其男為太子，封皇後兄信為蓋侯。

褚先生曰：丈夫龍變。傳曰：“蛇化為龍，穩定其文；家化為國，穩定其姓。”丈夫當時繁華，百惡滅除，燦爛繁華，貧賤之時何足累之哉！

太史公曰：秦之前尚略矣，其詳靡得而記焉。漢興，呂娥姁為高祖正後，男為太子。及晚節色衰愛弛，而戚夫人有寵，其子快意幾代太子者數矣。及高祖崩，呂後夷戚氏，誅趙王，而高祖後宮唯獨無寵冷淡者得無恙。

竇皇後兄竇長君，弟曰竇廣國，字少君。少君年四五歲時，家貧，為人所略賣，其家不知其處。傳十餘家，至宜陽，為其主入山作炭，暮臥岸下百餘人，岸崩，儘壓殺臥者，少君獨得脫，不死。自卜數日當為侯，從其家之長安。聞竇皇後新立，家在觀津，姓竇氏。廣國去時雖小，識其縣名及姓，又常與其姊采桑墮，用為符信，上書自陳。竇皇後言之於文帝，召見，問之，具言其故，果是。又複問他何故為驗？對曰：“姊去我西時，與我決於傳舍中，丐沐沐我，請食飯我，乃去。”於是竇後持之而泣，泣涕交橫下。侍禦擺佈皆伏地泣，助皇後哀思。乃厚賜田宅款項，封公昆弟，家於長安。

及李夫人卒，則有尹婕妤之屬，更有寵。然皆以倡見，非貴爵有土之士女，不成以配人主也。

景帝嘗體不安，心不樂，屬諸子為王者於栗姬，曰：“百歲後，善視之。”栗姬怒，不肯應，言不遜。景帝恚，心嗛之而未發也。

他姬子二報酬燕王、廣陵王。其母無寵，以憂死。

竇皇後病，失明。文帝幸邯鄲慎夫人、尹姬，皆毋子。孝文帝崩，孝景帝立，乃封廣國為章武侯。長君前死，封其子彭祖為南皮侯。吳楚反時，竇太後從昆弟子竇嬰，任俠自喜，將兵，以軍功為魏其侯。竇氏凡三報酬侯。

絳侯、灌將軍等曰：“吾屬不死，命乃且縣此兩人。兩人所出微，不成不為擇徒弟來賓，又複效呂氏大事也。”於是乃選父老士之有節行者與居。竇長君、少君由此為讓步君子，不敢以高貴驕人。

高後崩，合葬長陵。祿、產等懼誅，謀反叛。大臣征之，天誘其統，卒滅呂氏。唯獨置孝惠皇後居北宮。迎立代王，是為孝文帝，奉漢宗廟。此難道天邪？非天命孰能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