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本紀[第1頁/共11頁]

三十四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

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脩。女脩織，玄鳥隕卵，女脩吞之，生子大業。大業取少典之子，曰女華。女華生大費，與禹平水土。已成，帝錫玄圭。禹受曰：“非予能成，亦大費為輔。”帝舜曰：“谘爾費，讚禹功，其賜爾皂遊。而後嗣將大出。”乃妻之姚姓之玉女。大費拜受，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順服，是為柏翳。舜賜姓嬴氏。

繆公任好元年，自將伐茅津，勝之。四年，迎婦於晉，晉太子申生姊也。其歲，齊桓公伐楚，至邵陵。

五十三年，天下來賓。魏後，秦使摎伐魏，取吳城。韓王入朝，魏委國聽令。五十四年，王郊見上帝於雍。五十六年秋，昭襄王卒，子孝文王立。尊唐八子為唐太後，而合其葬於先王。韓王衰絰入吊祠，諸侯皆使其將相來吊祠，視喪事。

其秋，周襄王弟帶以翟伐王，王出居鄭。二十五年，周王令人告難於晉、秦。秦繆公將兵助晉文公入襄王，殺王弟帶。二十八年，晉文公敗楚於城濮。三十年，繆公助晉文公圍鄭。鄭令人言繆公曰：“亡鄭厚晉，於晉而得矣，而秦未無益。晉之彊，秦之憂也。”繆公乃罷兵歸。晉亦罷。三十二年冬，晉文公卒。

孝文王元年，免罪人，修先王功臣，襃厚親戚，弛苑囿。孝文王除喪，十月己亥即位，三日辛醜卒，子莊襄王立。

簡公六年，令吏初帶劍。塹洛。城重泉。十六年卒，子惠公立。

惠文君元年，楚、韓、趙、蜀人來朝。二年，天子賀。三年，王冠。四年，天子致文武胙。齊、魏為王。

二十四年，與晉戰雁門，虜其將魏錯。

衛鞅聞是令下，西入秦，因景監求見孝公。

太史公曰：秦之先為嬴姓。厥後分封，以國為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終黎氏、運奄氏、菟裘氏、將梁氏、黃氏、江氏、脩魚氏、白冥氏、蜚廉氏、秦氏。然秦以其先造父封趙城，為趙氏。

戎王使由餘於秦。由餘，其先晉人也，亡入戎，能晉言。聞繆公賢，故使由餘觀秦。秦繆公示以宮室、積聚。由餘曰：“使鬼為之，則費心矣。使報酬之，亦苦民矣。”繆公怪之，問曰：“中國以詩書禮樂法度為政，然尚時亂，今戎夷無此，何故為治，不亦難乎？”由餘笑曰：“此乃中國以是亂也。夫自上聖黃帝作為禮樂法度，身以先之，僅以小治。及厥後代，日以驕淫。阻法度之威，以責督於下，下罷極則以仁義怨望於上，高低交爭怨而相篡弑，至於滅宗，皆以此類也。夫戎夷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懷忠信以事其上，一國之政猶一身之治，不知以是治，此真賢人之治也。”於是繆公退而問內史廖曰：“孤聞鄰國有賢人，敵國之憂也。今由餘賢，寡人之害，將奈之何？”內史廖曰：“戎王處辟匿，未聞中國之聲。君試遺其歌女，以奪其誌；為由餘請，以疏其間；留而莫遣，以失其期。戎王怪之，必疑由餘。君臣有間，乃可虜也。且戎王好樂，必怠於政。”繆公曰：“善。”因與由餘曲席而坐，傳器而食，問其地形與其兵勢儘察，而後令內史廖以歌女二八遺戎王。戎王受而說之，長年不還。於是秦乃歸由餘。由餘數諫不聽，繆公又數令人間要由餘，由餘遂去降秦。繆公以客禮禮之，問伐戎之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