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樗裡子甘茂列傳[第2頁/共4頁]

武王竟至周，而卒於周。其弟立，為昭王。王母宣太後，楚女也。楚懷王怨前秦敗楚於丹陽而韓不救，乃以兵圍韓雍氏。韓使公仲侈垂危於秦。秦昭王新立，太後楚人，不肯救。公仲因甘茂，茂為韓言於秦昭王曰：“公仲方有得秦救，故敢扞楚也。今雍氏圍，秦師不下殽，公仲且仰首而不朝，公叔且以國南合於楚。楚、韓為一，魏氏不敢不聽，但是伐秦之構成矣。不識坐而待伐孰與伐人之利？”秦王曰：“善。”乃下師於殽以救韓。楚兵去。

昭王元年，樗裡子將伐蒲。蒲守恐，請胡衍。胡衍為蒲謂樗裡子曰：“公之攻蒲，為秦乎？為魏乎？為魏則善矣，為秦則不為賴矣。夫衛之所覺得衛者，以蒲也。今伐蒲入於魏，衛必折而從之。魏亡西河以外而無以取者，兵弱也。今並衛於魏，魏必彊。魏彊之日，西河以外必危矣。且秦王將觀公之事，害秦而利魏，王必罪公。”樗裡子曰：“柰何？”胡衍曰：“公釋蒲勿攻，臣試為公入言之，以德衛君。”樗裡子曰：“善。”胡衍入蒲，謂其守曰：“樗裡子知蒲之病矣，其言曰必拔蒲。衍能令釋蒲勿攻。”蒲守恐，因再拜曰：“原以請。”因效金三百斤，曰：“秦兵苟退，請必言子於衛君，使子為南麵。”故胡衍受金於蒲以自貴於衛。於是遂解蒲而去。反擊皮氏，皮氏未降，又去。

秦惠王八年，爵樗裡子右更，使將而伐曲沃，儘出其人，取其城，地入秦。秦惠王二十五年，使樗裡子為將伐趙，虜趙將軍莊豹，拔藺。來歲，助魏章攻楚，敗楚將屈丐，取漢中地。秦封樗裡子，號為嚴君。

甘茂之亡秦奔齊，逢蘇代。代為齊使於秦。甘茂曰：“臣獲咎於秦，懼而遯逃，無所容跡。臣聞貧人女與富人女會績，貧人女曰：‘我無以買燭，而子之燭光幸有餘，子可分我餘光，無損子明而得一斯便焉。’今臣困而君方使秦而當路矣。茂之老婆在焉，原君以餘光振之。”蘇代承諾。遂導致於秦。已，因說秦王曰：“甘茂，非常士也。其居於秦，累世重矣。自殽塞及至鬼穀，其地形險易皆明知之。彼以齊約韓魏反以圖秦，非秦之利也。”秦王曰：“但是柰何？”蘇代曰：“王不若重其贄，厚其祿以迎之，使彼來則置之鬼穀，畢生勿出。”秦王曰：“善。”即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於齊。甘茂不往。蘇代謂齊湣王曰：“夫甘茂，賢人也。今秦賜之上卿，以相印迎之。甘茂德王之賜，好為王臣，故辭而不往。今王何故禮之？”齊王曰：“善。”即位之上卿而處之。秦因複甘茂之家以市於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