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白起王翦列傳[第3頁/共4頁]

秦王使王齕代陵將，囗囗囗月圍邯鄲，不能拔。楚使春申君及魏公子將兵數十萬攻秦軍，秦軍多失亡。武安君言曰：“秦不聽臣計，今如何矣！”秦王聞之，怒，彊起武安君，武安君遂稱病篤。應侯請之，不起。於是免武安君為士伍，遷之陰密。武安君病，未能行。居三月，諸侯攻秦軍急，秦軍數卻，使者日至。秦王乃令人遣白起，不得留鹹陽中。武安君既行，出鹹陽西門十裡，至杜郵。秦昭王與應侯群臣議曰：“白起之遷，其意尚怏怏不平，有餘言。”秦王乃使使者賜之劍，自裁。武安君引劍將自剄，曰：“我何罪於天而至此哉？”很久，曰：“我固當死。長平之戰，趙卒降者數十萬人，我詐而儘阬之，是足以死。”遂他殺。武安君之死也，以秦昭王五十年十一月。死而非其罪，秦人憐之，鄉邑皆祭奠焉。

四十五年，伐韓之野王。野王降秦，上黨道絕。其守馮亭與民謀曰：“鄭道已絕，韓必不成得為民。秦兵日進，韓不能應，不如以上黨歸趙。趙若受我，秦怒，必攻趙。趙被兵，必親韓。韓趙為一，則能夠當秦。”因令人報趙。趙孝成王與平陽君、平原君計之。平陽君曰：“不如勿受。受之，禍大於所得。”平原君曰：“無端得一郡，受之便。”趙受之，因封馮亭為華陽君。

王翦果代李信擊荊。荊聞王翦益軍而來，乃悉國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堅壁而守之，不肯戰。荊兵數出應戰，終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撫循之，親與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令人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距。”於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荊數應戰而秦不出，乃引而東。翦因舉兵追之，令懦夫擊，大破荊軍。至蘄南，殺其將軍項燕，荊兵遂敗走。秦因乘勝略定荊地城邑。歲餘，虜荊王負芻，竟平荊地為郡縣。因南征百越之君。而王翦子王賁，與李信破定燕、齊地。

四十八年十月，秦複定上黨郡。秦分軍為二：王齕攻皮牢，拔之；司馬梗定太原。韓、趙恐，使蘇代厚幣說秦呼應侯曰：“武安君禽馬服子乎？”曰：“然。”又曰：“即圍邯鄲乎？”曰：“然。”“趙亡則秦王王矣，武安君為三公。武安君所為秦克服攻取者七十餘城，南定鄢、郢、漢中，北禽趙括之軍，雖周、召、呂望之功不益於此矣。今趙亡，秦王王，則武安君必為三公，君能為之下乎？雖無慾為之下，固不得已矣。秦嘗攻韓，圍邢丘，困上黨，上黨之民皆反為趙，天下不樂為秦民之日久矣。今亡趙，北地入燕，東地入齊，南地入韓、魏，則君之所得民亡多少人。故不如因此割之，無覺得武安君功也。”於是應侯言於秦王曰：“秦兵勞，請許韓、趙之割地以和，且休士卒。”王聽之，割韓垣雍、趙六城以和。正月，皆罷兵。武安君聞之，由是與應侯有隙。